不多时,徐荣被管家领至府内。
相府很大,他一身便装,手上还提着一个礼盒,跟在管家身后,不时左右打量。
快抵达客厅时,出于礼仪,刘玉之自是迎了过来,稍稍拱手道:“不知将军到访,有失远迎啊。”
“相国折煞下官。”徐荣见状,连忙拱手作揖,将腰身一躬到底。
“哎?将军客气,快请厅内用茶。”刘玉之笑着一伸手,并无什么架子。
“啊,相国请。”
初与丞相私下交往,对方位高权重,却极为谦和,徐荣难免有点受宠若惊,进入客厅后,两人分宾主落座,他也显得较为拘谨。
等下人端上茶水,刘玉之也自然而然的瞥了眼他带来的锦盒,下意识问道:“徐将军这是……”
“啊。”徐荣见状,连忙说道:“今日冒昧造访,多有无礼之处,还望相国见谅,此乃下官的一点小小心意,不成敬意……”
说着,他也从身侧桌案拿过锦盒,一副起身要恭敬呈上的意思。
刘玉之见状,则是稍稍抬手,向下压了压:“将军请坐,不必如此。”
“啊?这……”徐荣屁股沾在椅子上,拿着锦盒,一副想起身,又不知所措的样子。
锦盒并没有打开,但他这礼是可以想象的,绝对不轻。
刘玉之身为一国丞相,其实他的家境是并不富有的,府邸是萧远给他配的,仅有的收入,也只是那点官俸,还要养一些仆人,可想而知,并没有什么余钱。
他如果想收礼,徐荣这锦盒又算得了什么呢。
只是这些,对忧国忧民的刘玉之来说,明显是身外之物,他也微微笑了笑,直言不讳道:“将军此来,带如此重礼,若本相所料不差,应该是与八骁将有关吧?”
“这……”被一语道破,徐荣显得有些慌乱,顿了顿之后,才说道:“相国明鉴,下官自追随大王以后,历经大小战事,二十余场,不敢说功勋卓着,但也颇有些战功,如今大王授封旨意未下,下官这心里……”
说到这里,他也停顿了下来。
刘玉之哪能不明白他的意思,继续含笑道:“将军的战功,有目共睹,国家记着呢,大王也记着呢,这一点,是无需担心的,只是这礼,就多此一举了。”
“啊,相国大人,这。”徐荣还想说什么。
刘玉之打断了他:“将军可曾想过,如果今日我收了你这礼,那过后,大王诏书下来,即便将军能位居其一,是否也会被其他将领私下议论,说你是靠重礼求来的官职。”
“本来,你是有战功的,可因这礼,说不定会让你失去战功,你明白本相的意思吗?”
徐荣闻言,大惊失色,慌忙站了起来,颤声说道:“相国大人,是下官冒昧,这礼物,也仅代表一点心意,绝无他意啊,请相国明察……”
“好了,请茶。”刘玉之直接岔开了话题,伸手邀请。
“这,这,是。”徐荣呆呆坐回,忙双手端起茶杯。
本以为,这场会面,巴结一下丞相,说说好话,多少会起到作用,可没想到,刘玉之三言两语,已让徐荣额头冒汗。
他尴尬不已,如坐针毡,等好不容易饮茶过后,也再不敢停留,连忙起身告辞。
刘玉之自是起身相送。
两人于府门处互相施了一礼,徐荣离去,在路上,还提着那个锦盒,不住唉声叹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