瓷言想不到那种场景,她实在是想不出来那个画面。一眼定终生,很多感觉在第一眼就已经注定了。不过她倒是有幸见过一次南斯眼中泛着蓝的浅灰色眼眸。
她见到的时候也是一种意外,是上一次的杀青宴益卿站在她前面为她挡下了啤酒瓶,在恍惚中隐约见得,可也是在刹那间的异域让她记住了一双罕见的眼眸。
“益卿这个人啊!因为小时候的原因,导致他的独占欲很强,他不能忍受雾雨除了他之外名下还有其他的养子,尤其是对其他的养子比对他还要上心。”
瓷言迟疑道“我听荷兰说雾雨把益卿带回去的条件是曾向他许诺一生只收他一个养子。”
南斯闷笑一声,“雾雨这个人啊!他什么时候说过真话,不过是权宜之策,可惜有人上了心。”
“承诺是最廉价的,我从来都不相信承诺。”
瓷言此时此刻好像明白了益卿向自己说这句话的感受,唯有承诺最廉价,而她当时怎么回答的,廉价的不是承诺,而是许下承诺的那个人。
南斯嘴角微微上扬,“雾雨原本是打算偷偷的将小十三带回去,找一个单独得地方来培养他。可惜他的如意算盘被荷兰猜到了,在小十三踩在土地得那一刻,迎接他们的便是雾雨收养的两个孩子。其中一个你见过的,也曾和他打过交道。”
“赛尔?”
瓷言脑海浮现一个人脸,赛尔是雾雨的养子不是秘密,在网上随便一搜就能搜出来好多事例。
说实话她与赛尔第一次见面的时候,就觉得赛尔一举一动像极了雾雨。赛尔跟着雾雨很相似,都对自身的追求很高,说难听一点就是太过于注重身高形象 就像一只虽是开屏的花孔雀。只不过前者比后者缺少了天然,多了几分僵硬模仿。
南斯点头,“是他,另一个就是你好奇的那个人,利亚。”
瓷言好奇问道“他……如今在哪?”
周东虽然帮助了他,可惜人心不和的两人不能给对方太多的信任。
南斯沉默了两三秒钟,开口说了一句“新国王想要上位,老国王不想退休,所以新国王必须踩着老国王的尸骨往上爬。”
瓷言内心产生一阵惶恐,好似紧绷的一根琴弦快要断裂,“所以他死了。”
要是利亚死了她该怎么办,她该怎么跟雾雨谈交易,她又该如何帮老师解决这件迫在眉睫的事情。
南斯轻笑一声,假装没有看到瓷言一瞬间的慌乱,轻皱眉头难言道“没有死,可也不算活着。”
瓷言顿时松了一口气,没有死就行,没有死的人可是能做不少事情。反正雾雨只是想要知道利亚在哪,想要跟利亚见一面而已。
她试探的问道“所以益卿就跟着赛尔联合将雾雨拉下了王位,顺便处理了利亚?”
可是她又觉得不对劲,要是真是这样的话,为什么她隐约还听见益卿说“雾雨被所有人背叛”,被所有人背叛这里面不应该还包括着利亚。
可要是这样的话,雾雨为什么还要坚持找利亚做什么,难不成就想要一个道歉,可这也不符合雾雨啊!
南斯伸出食指摆了摆,“不,比这还精彩。”
瓷言将自己第二种猜测说了出来,“所以雾雨他名下的三个养子都叛变了,可要是都叛变的话,以雾雨这个眼里容不下任何沙子的人能容得下背叛他的利亚,不应该跟着像赛尔一样不管不问,冷眼相对。”
南斯轻笑道“事情不能仅看表面,赛尔背叛雾雨我不知道什么原因,利亚背叛雾雨的原因其实很好猜。他知道雾雨失败是必然的,尤其赛尔还跟着益卿暗中勾结。所以他打算先跟着益卿联手,等雾雨失败之后,在益卿动手之前保住雾雨。”
瓷言复杂道“他倒是忠诚。”
南斯眼神落到不远处,有些空洞,“利亚跟着赛尔和益卿不同,他们三个都有一方面像极了雾雨。益卿他有雾雨称霸得野心,甚至对权利的欲望比前者的还要高。赛尔他的一举一动都是雾雨亲自调教的,算是一个小绅士,喜欢游走在酒场舞会中。对生活的要求比较高,他有着雾雨的傲气高骨,三个人中唯独利亚不一样。”
瓷言腹疑道“没有野心,没有傲骨,剩下的只有平和了。”
南斯含着一抹赞赏,“是,利亚算是雾雨收养的孩子中唯一无二的小棉袄,他对任何事物都是温和的,很少有人会将他激怒,他也很少发火。相较于跟着雾雨在外面征战沙场,大杀四方,他更像一个在家守院的主母,为征战沙场的将军提供后路。
在益卿还没有来之前,利亚算是雾雨最关心了一个孩子,毕竟谁不喜欢在宿醉之后能喝上一碗温热的醒酒汤,有人嘘寒问暖。利亚的性格注定了他不争不抢,对于益卿的到来他比赛尔在撒娇打泼的时候,就已经接受了这件事情,他也是第一个向益卿伸出手的一个。”
瓷言眼中闪过一抹冷意,讽刺笑道“懂事的孩子可不会有糖吃,当一切事物都不平等的时候,唯有牺牲其中最善良最懂事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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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显然,利亚就是这个善良懂事的孩子。
南斯轻叹一口气,无法反驳。
“利亚确实是一个很懂事的孩子,益卿只会在参加舞会询问雾雨他该找谁谈生意,谈这比生意的时候他帮能获得多少利润,怎么将利益最大化。赛尔则是询问雾雨他该穿什么衣服,这身衣服合不合身,他该跳什么交际舞,他应该跟谁跳交际舞。与前两个不同的是利亚很少参加舞会,就算是参加也会时时刻刻待在雾雨身边,提醒雾雨不要喝太多,对身体不好,有时候甚至会为雾雨挡酒,只为了疲倦的雾雨提前回去。”
“……”
瓷言也不知道该说什么了,她算是知道为什么南斯说利亚是雾雨的小棉袄了,这可不是贴心的小棉袄么?要是性别不对,这典型的是雾雨培养的当家主母。
她很不喜欢女儿是父亲上辈子的小情人,每次有人这么说的话就觉得十分恶心。这句话来自外国的父女乱伦犯罪之后,刻意用来美化的。
同样瓷言也觉得雾雨实在是太幸运了,主内主外的他一个人都拥有了,她算是知道为什么荷兰处处看雾雨不顺眼了。要是她有一个敌人,而那个敌人过得比自己好,家庭和睦,事业有成,她非得气死不成。
“益卿会背叛雾雨在我们所有人的意料之中,毕竟没有一个人会甘愿臣服在比自己还要弱的人。赛尔会背叛雾雨虽然也不在我们的意料之中,不过投机取巧,墙头草哪边风大往那边跑也可以理解。可唯独利亚的背叛,是所有人都不曾想象到的,除了益卿。
当利亚站出来决定背叛的时候,就连与他最亲近的赛尔也不曾想到,你可以幻想一下我们那个时候有多震惊,雾雨有多无助愤怒。”
南斯到现在都能回想起那个画面,耳边依稀能响起来自益卿的狂笑嘲讽,雾雨的接连质问,赛尔的苦笑,还有其他看热闹的窃窃私语。
不用回想瓷言都知道那副场景,被最信任的人背叛宛如往自己心口插了一刀,甚至还硬生生的在心脏上转了好几圈。口不能发言,眼睛干涩能看清一切事物,泪水流不出来,想要跪倒在地上可是自身的骄傲不允许自己跪下,无助的看着背叛自己的人耀武扬威。
背叛是社会教给我们的第一课,可不是唯一一节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