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过不知多少道弯,那人终于在一栋建筑前停下。就在辰溪以为终于到了时,那人念动一句咒语。一个阶梯开始缓缓出现,通向漆黑的地下世界。
“就是这了。”
“你先走。”
辰溪面无表情的将刀舞抵在那人的背上,跟着他一步一步地下了台阶。
……
“辰溪队长,您来了。”
强忍着想要爆粗口的冲动,辰溪没有鸟他。
看着地下室内站的整齐的一众重塑门徒,还有他们身后的神秘学家。
“这些就是你们发现的所有神秘学家了吗?”
“是的。”
“那他是什么!”
辰溪愤怒地指着刚才带他来此的人,毫无疑问,他也是一名神秘学家。
没想到自己的谎言一戳即破,负责对话的重塑门徒也是迟疑了片刻:
“我们重塑之手也不是慈善组织。这个国家人口众多,我们不可能带走所有人。”
“那你们带走的都是什么人!强大的神秘学家?”
“本来这个国家中,神秘学家的处境就非常糟糕。”
“这就是你们口中的同胞吗?这就是你们口中的理想吗?”
重塑门徒低着头,静静地承受着辰溪的怒火。没有说一句话。
但沉默又何尝不是一种蔑视呢?
“传送软盘。”
辰溪向眼前的人伸出手,但没有得到任何回应。
“传送软盘!”
面对明面上的领导,这位重塑门徒终究还是没有继续执拗下去,掏出怀中的软盘交了上去。
“你们先走吧,剩下的软盘也够你们回去了。”
可是那名门徒还是一动不动地站在原地,像是无声的抗议。
“没什么事就带着你们的同胞快滚!”
此时的一众人都已戴上了面具,但即便是这样,辰溪还是能感觉感觉出那面具之下,扭曲的神情。
“那么我们就先离开了。”
压抑着语气中的怒意,重塑门徒以相当平静的语气向辰溪道别。
在一道道的传送光芒消散后,空荡的地下室内,只留下了两个人。
而这场争吵的导火索,显然没有负责到底的自觉。悄悄地挪动着步子,想要逃离这里。
“站住!”
辰溪的怒喝回荡在整个地下室中,给逃跑之人施上了定身的“神秘术”。
“你,想变成人类吗?”
这句宛若恶魔低语的话,让那人的面色逐渐从害怕变为震惊,最后变为不敢外露的狂喜。
这副表情的变化辰溪简直太熟悉不过了,但他始终不明白为什么……
一步一步地走向那人,每一步都让他那此刻激动到颤抖的身躯在辰溪的脑海中刻下了更深的印象。
“如果你这么想成为人类。”
刀光闪过。
“那么现在,就请你安详地去死吧。”
那人惊恐地看着那把插在胸口上的匕首,那把当初刺向辰溪的匕首,此刻正插在自己心脏的位置,血腥的味道逐渐涌上喉管,涌上震惊的瞳孔。
辰溪还不想让这种人的血弄脏刀舞的身体。
终于,这个不停颤抖着的身躯在一阵抽搐中缓缓倒地,没了生息。
辰溪看着倒地的尸体,只觉得一阵头晕目眩。
又是一个,又是一个!为什么?轻贱自己的血脉,谄媚地乞求着别的种族,真的只是神秘学家唯一的出路吗?!
绿湖噩梦中的金蜜儿也曾和地上这具逐渐冰冷的尸体一样,想方设法地让自己看起来像一个人类。
但是牙仙用事实告诉了她,神秘学家无需为自己的身份而感到卑微!难道这不才应该是正确的事吗?!
晃晃脑袋抛弃掉这些胡思乱想,辰溪抽出刀舞准备开始复活。
他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这样做,明明这样做没有任何意义,明明这样做可能会让自己陷入危险的境地。
但,他们毕竟是同胞啊。
即便他有着这般混蛋的梦想,辰溪有能力,还是想帮着实现它。
他期待着,全世界的人类和神秘学家都能和平相处的那天。
带着这种心情,辰溪慢慢地划开手掌,血一滴一滴的滴下,落在那具没有生息的躯体上。
“A Troupe of little vagrants of the world。”
然而本应出现的金色光芒并没有如约而至。
辰溪惊讶地看着自己还在滴着血的手,不信邪地再次念动咒语。
“A Troupe of little vagrants of the world!”
没有,依然没有。
任凭辰溪多少次呼嚎,身旁的尸体依旧没有任何动静。
辰溪发了疯般的用受伤的手掌将鲜血涂满了每一寸露出的皮肤,甚至拔出匕首将手掌怼进了心脏。
但依旧没有任何动静。
“一定是血不够多!对,一定是!”
举起刀舞辰溪就想切开自己的手腕。
“够了!辰溪!”
刀舞的抗拒和呵斥声一同传来,刀刃停在了离动脉一厘米的地方。
“他已经死了……”
辰溪惊恐地跌坐在地上,看着自己沾满鲜血的双手,窒息感不断地扼住他的喉咙,让他感到难以呼吸。
“我……我杀人……?”
很早之前,辰溪就做好了自己会杀人的心理准备。只是,他从没想过会以这样的方式,在这样的情境下,杀害自己的同胞。
“哈哈哈。”
辰溪失了神一般看着眼前的尸体,盯着他那没有闭上的双眼。
“他该死啊!他就该死啊!”
“哈哈哈哈!”
情感是这个神秘术成功的必要条件。对于眼前的尸体,辰溪没有任何的情感,或者说只有厌恶。
又有谁会付出巨大的代价,复活一个打心里厌恶的人呢?
癫狂的笑声不断在地下室中回荡着,不知持续了多久,多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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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千字的大章!也就相当于今天双更了不是吗,唉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