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乘客,轮到你了。”
高速行驶的列车“哐当、哐当”的晃动着,在迷迷糊糊的钝痛感之中,宁川睁开了自己的双眼。
这是谁的恶作剧?
宁川皱了皱眉,睁开眼,却看见一个只剩骨骼的羊头贴在自己的面前,周围的景象也和之前完全不同。
难道说……宁川脑海中混沌的记忆快速变得有条理起来,想起了自己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
他本来得了一场难以痊愈的绝症,在医院等待着死期的到来。
但就在几天之前,他收到了一张像是开玩笑一样的东西。
那是一张纯黑的车票,上面用金色写着“你想要真正的活着吗?”几个大字——看上去很像是某种过时的玩笑。
不过,卧病在床的宁川虽然没有将这张车票上面的东西当真,但是也撕下了代表“确定”的票据。
而现在,只是再次睁开眼的时候他却发现自己出现在了一辆似乎永无止息的奔腾着的列车之上,眼前还贴着一个羊头。
一种冰凉感忽然从宁川的手中传来,宁川低头看去,发现手中握着的正是被自己撕下票据的那张车票。
这张车票整体漆黑,四角和边框都有着鎏金的花纹,触感相比于纸张而言反而更像是金属。
这张“车票”的正面一个怪异的烫金符号,就像是一个倒转的五角星;而在它的背面则是用金色的字体飞舞着写着一句话:
“撕下票据,登上列车。”
哦。
穿越了。
察觉到这一点的宁川下意识的看了看周围的环境。
列车之外,淡紫色的浓雾在窗外翻涌着,一声声怪异的尖啸在云雾之中回荡。
宁川扭过头,看见了一只只形骸诡异的恶魔在云雾之外飘荡,似乎想要窥探列车之中的景象。
在看到这幅超自然的场景之后,些许记忆的碎片随之上涌,他下意识的摩挲了一下自己手中的车票。
一段碎片般的信息向着宁川的脑海之中传来,让他很快的冷静了下来,准备先观察一下自己现在的处境。
但在这时,他面前的这个山羊头却好像有些不耐烦了。
山羊头缩回了自己的身体,让宁川看见了他的全貌。
这个山羊头不是摆放在桌子上的摆件,而是一个身上穿着得体西装的恶魔。
在山羊头的眼窝之中有着两点幽绿的火焰跳动着,散发着阴冷的火光。
在他的胸口处,一张纯黑色的金属片镶嵌在那里,在这张金属片上还有着一行行模糊的金色文字。
看见宁川转头看向了自己,山羊头的两排牙齿上下碰撞了一下,阴恻恻的声音从他的口中发出:
“乘客,还不放上自己的筹码吗?”
宁川看着眼前的山羊头恶魔,竭力让自己保持住镇静。
从之前看到的那些盘旋在窗外的恶魔来看,眼前的这个羊头不说来者不善,简直是不怀好意。
在山羊头的面前摆放着一个用黄金铸造的天平,这个天平看上去小巧玲珑,只有巴掌大。它就像是一个摆件一般、但是又分外精致。
在天平上面镌刻着一小段异形文字——但宁川却能看懂这上面的意思:
“凡多得的,必将占有;凡少得的,必将夺取。”
此时在天平的一端正摆放着一枚枚的金币,这些金币将天平牢牢的压死在了靠近恶魔的那边。
而在天平的另一端则是摆放着一枚枚的筹码,但是即使筹码已经垒得很高,但是却依旧没有能够压过天平另一边的意思。
看到宁川还愣在那里,羊头恶魔的骨头咔哒的碰撞了一下,似乎在嘲笑着眼前犹豫的宁川:
“怎么了,乘客?事到如今还想反悔是不可能了。难道说,你需要我再次给你介绍一下这个游戏的规则吗?”
宁川看着眼前明显流露出了恶意的羊头恶魔,脑海之中的思维迅速的转动,汇聚成了一句话:
“游戏?”
羊头恶魔眼窝之中的灵魂火焰似乎微不可察的跳跃了一下,他用低沉的声音开口朝着宁川说道:
“当然,游戏。”
“我们分别押上我们各自的筹码,筹码每一次放上‘贪婪天平’之后,天平都会对我们的筹码进行一次「绝对公正」的裁决。”
“当一方放完所有的筹码之后,天平就会将较轻那方的所有筹码交予另一方——”
羊头恶魔的手在靠近宁川的地方指引了一下:
“你现在已经押上了你的命运、你的家人、你剩下的所有寿命。现在你只剩下了最后一份筹码……”
恶魔指了指宁川面前摆放着的黑色筹码:“你的灵魂。”
说罢,他再度发出了渗人的笑声。但宁川摸了摸自己的下巴,开口问道:
“我有一个问题。”
“如果我一直不将任何一枚筹码放上‘贪婪天平’,那你岂不是也会被困在这场游戏之中,一直不能离开?”
羊头恶魔似乎沉默了一下,随即又笑了起来:
“呵呵,我很欣赏你的小心思,但这是不可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