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弥塞先生,您能够感觉得到?”
他们可是要借助各种冗杂的仪式才能测定莫特城内的污染程度!
“嗯。”影神轻轻点了点头:“这里的魔力波动更加稳定,‘杂质’的浓度也比外面低很多。我猜,是因为教堂之中有着「赐福」,赐福压制了外界的污染。”
“是啊,要不然我们根本坚持不了这么久。”伊桑骑士叹了口气:
“「腐烂」已经在这座城市之中扎根了,你们别看现在城市一片正常,但是只要到……哦,你们应该也不觉得这里正常。”
“我没有见过这种性质的……污染。”影神点了点头,一边和伊桑说着话,一边跟随着队伍走进了教堂:
“但这看起来像邪神对现实世界的浸染……或者更加古老。”
“邪神?”一直沉默着的埃文骑士忽然开口:
“不管是拜伦主教还是其他的学者,我们都认为这是恶魔用于入侵的「权能」。”
“之后倒是可以和你们的主教商讨一下这些事情。只不过,我可能需要一些样本才能做出准确的判断。”
影神点了点头,看向了教堂内部的洁白穹顶:“说起来,我们这种对神灵不抱有信仰和敬畏的法师会不会遭到神灵的惩罚?”
“额……当然不会。”伊桑愣了一下:“神灵是仁慈的,祂不会因为人不信祂就降下惩罚——现在王室的四王子还去南方学习魔法了呢,也没见神灵降怒于王室啊。”
说到这里,他还回忆了一下:“而且,在王室还诞生了一位「神子」——这都能说明神是仁慈的,包容的。”
“原来如此。”听罢伊桑的话,影神点了点头,意味深长的说道:“我清楚了。”
他轻轻将手搭在了低着头的伊莎的脑袋上,示意她不要紧张。
丰饶教会的教堂已经近在咫尺,艾登等待着两人的对话结束后才重新迈开脚步,带着众人走进了教堂之中。
丰饶教会的教堂神似一座高塔,但是又有着诸多不同之处。
教堂的主体通体洁白,看上去和欧式教堂多有雷同。
而不一样的地方则是这座教堂和周边的小型建筑组合成的教堂群就像是一座四方的尖塔、又像是一座小山,乍一看有种“直冲云霄”之感。
几人穿过一路向上的洁白楼梯后,才真正的走入了教堂之中。
教堂正中的大厅上有着层叠的玻璃穹顶,尽管现在是夜晚,但是教堂顶部的人造光源还是透过特质的玻璃撒下五彩的光芒,让大厅笼罩在了一层格外神圣的气氛之中。
而穹顶之上玻璃的位置似乎经过了精心的计算,几道金色的光芒照耀在正中央的圣像之上——那是一个几乎和巨树融为一体的青年,他张着自己的双手,右手捧着一颗果实,而左手则是抓着数根颗粒饱满的麦穗。
圣像的四周,一排排的椅子呈现出圆形向着两边整齐的排列着,看上去是给前来聆听布道的信徒们准备的。
不过,此时的大厅内却是空无一人。
一位身上穿着白金色服装的老者跪坐在被金色光芒照耀的圣光之中,对着空无一人的大厅布道。
听到大厅之外传来的声音,老者缓缓的站起身,开口温和的朝着自己面前的几人说道:
“他来了?……哦,还多出了一位客人?”
老者的神色似乎有些惊讶,他注视着影神,眉头紧锁——他有些不确定眼前的这个看上去正常的人究竟是什么东西。
在这层“正常人”的伪装之下,似乎是一个笼罩着黑袍的异教徒……老者揉了揉自己的太阳穴,坦然的开口:
“这位朋友,不知道怎么称呼——你这身衣服,是「十字会」的使者吗?”
老者话音刚落,艾登等人的手就搭在了腰间的长剑之上,神色之中尽显紧张。而老者则是摆了摆手,示意他们不要慌乱。
“「领读法师」弥塞。”影神开口说道:“别担心,主教。我并不崇拜恶魔,我来自南方的法塔。”
“原来如此。”拜伦主教恍然大悟,真诚的对着他说道:“抱歉,主赐予了我太过敏锐的视野,我看到了你身披黑袍的姿态……恕我冒犯。”
“没关系,我这身装扮确实只是我的伪装。”影神摇了摇头,朝着拜伦主教问道:
“相比于这个,我更想知道这里发生了什么事情——我们本来只是准备在这里稍作补给的,但是这里却似乎发生了什么事情。”
“主教。”
艾登快步走来,朝着有些疑惑的拜伦主教讲述了一边事情的经过:“……差不多就是这样。”
“……原来如此。”拜伦主教喃喃自语了一句,转头开口朝着影神问道:“弥塞先生,我知道「领读法师」在一个学派之中代表着什么。”
“当前学派的最优秀学生。”影神笑眯眯的说道,看上去丝毫没有紧张:
“我的同伴被邪教徒带走了,你却在怀疑我的身份?”
拜伦主教用自己清澈的双眼注视了影神两秒,沉声说道:“我不得不怀疑。”
“既然你是暗影学派的领读法师,你完全有着能力提前察觉并发现那些……哦,主啊,请原谅我的用词。”他停顿了一下:
“那些只拥有非凡力量的皮毛,甚至还没有承受过力量代价的小伙子们。”
拜伦主教接着说道:“除非,你和你的同伴不和——又或者,你完全不担心你的同伴的安全。”
“既然如此,那我完全不用担心。”
影神静静的看着自己面前的拜伦:“你和我见过的很多神官都不同,反而更像是那些恪守着古老年代的戒律的苦行者。”
拜伦主教的脸上露出一抹苦笑:
“弥塞先生,我现在甚至需要请求你们的帮助——莫特城已经在这里挣扎了五年的时间,这座城市已经死了……”
他的声音低沉了下来,朝着自己面前的影神说道:
“你能够闻到空气中的臭味吗?不管是食物还是魔力都受到了严重的污染。”
“我们除了恪守着最古老的戒律来守护这里,我们还能做什么呢?毕竟,早在五年之前,这座城市就已经「死」了。”
拜伦主教的声音轻了下来:
“而在这五年的时间里,我们都只能看着它在不断的「腐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