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入座后,吉格斯就已经开口了。
而那名中年男子血脉骑士则坐在另一张靠近角落的桌子边,并没有加入两人的谈话。
“你知道血脉贵族的义务吗?”
“知道。”亚姆点了点头,“我曾听我父亲提起过,血脉贵族的义务是保护领民的生存。”
“差不多。”吉格斯点了点头,“但更准确一点的说法,其实是血脉贵族必须保护人族免于被灾厄与魔物灭绝。根据古老的传言,自诸神消失之后,这个世界便不再受到庇护,人类也因此而四分五裂化作了无数不同的族群。”
“信仰旧日诸神的地渊罪民在大地上洒下了污染世界的魔血,于是便诞生了要吞噬人族的魔物。”
“崇拜毁灭与死亡的森巫则在世界传播恐惧,妄图通过制造灾厄摧毁这个世界,他们甚至将此称为新生洗礼。”
“幸运的是,苍青的英雄们粉碎了罪民与森巫的阴谋,为人族留下了名为‘血脉’的力量。所有获得血脉之力的人,便拥有庇护人族免受灾厄与魔物影响的职责,这是刻印在我们血脉贵族最深处的血脉誓约,没有人能够违背,哪怕你不知道这些,但当你成为血脉者的那一刻起,你就具备了这份责任与义务。”
“因此,这也被称作‘贵族誓言’。”
“两名血脉者一旦以血脉之力彼此共鸣,共同许下一份誓言时,血脉誓约便会即时生效。”吉格斯对着亚姆缓缓解释道,“虽说并不是什么事都可以通过贵族誓约来约束彼此,但在很多事情上,它的确可以规避许多麻烦。……你可以把这理解为一种执念、心结,或者其他什么你能想像得到的概念。”
亚姆尝试着理解吉格斯的话语内容:“所以,如果我向你宣誓效忠的话,那么你许诺会将费舍村当作我的封邑,这就是我们彼此的执念?”
“是的。”吉格斯点了点头,“如果我失信于你的话,那么我就会受到血脉誓言的反噬,力量消退已经是最轻的结果了,如果严重点的话,那么我甚至会彻底变成一个废人。……所以哪怕血脉誓约并不见得永远能够见效,但也不是很多人都敢进行这种誓约的。”
“我明白了。”亚姆点了点头,“那么封邑又是什么意思?”
“封邑,你可以理解为领地。”吉格斯开口说道,“就像是白山领是我们博尔家族的封邑一样,费舍村也会成为你的领地。如此一来,费舍村的税收就不再是交给我,而是会转交给你,你甚至可以自己制定费舍村以后的税收情况。……不过同样的,之后你的所有开支,也将由你自行负责,博尔家族将不再负责你的开支费用。”
“那落魄骑士呢?”
“你知道血脉者的后代,不一定会是血脉者吗?”
“听说过。”亚姆点了点头。
“假设你的后代不再是血脉者,但你却给你的子嗣留下了血脉秘药的配方,那么当你的某一代子嗣觉醒了血脉力量,拥有了重新回归血脉贵族序列的资格,这样的家族便被称为落魄贵族。”吉格斯回答道,“落魄骑士,仅仅只是对应你的血脉阶级力量而已,像我的家族拥有男爵血脉力量,若我出现类似这样的情况,那么我的后代则会被称为落魄男爵。”
听了吉格斯的话,亚姆总算明白为什么之前吉格斯的反应会那么大了。
如果他给自己的子嗣后代留下血脉秘药配方的话,那么肯定会把关于血脉贵族的相关知识一代代的传递下去,肯定不会让自己的子嗣后代对血脉贵族的这些常识一无所知。
“与之相对的,还有流浪贵族,不过这一般只会出现在血脉骑士的身上。”
“什么意思?”
“你效忠于我,成为的家臣骑士,可倘若有一天,我死了,甚至就连我的家族也没了,你完全失去了效忠对象,那么你就会被称为流浪骑士,直到你重新效忠一位新的领主,又或者你成为了一名领主。”吉格斯缓缓说道,“至于幸运儿,则是那些侥幸觉醒了血脉力量的人。”
“所以,王国军那些觉醒了【暴熊】血脉的人,都是幸运儿?”
“当然。”吉格斯理所当然的点了点头,“据说有一种能够测试血脉浓度的特殊工具,但这种工具每一次启动都需要非常高昂的花费,王国军肯定不会给那些大头兵用上,所以就只能通过这种大海捞针的方式去进行筛选。”
说到这里,吉格斯不由得撇了撇嘴,显然是对王国军的一些做法颇有微词,只是他并没有打算在这个话题继续深入。
“所以,对于我的邀请,你的回答?”
“可以让我考虑一下吗?”亚姆并没有被这种幸运砸昏头脑,而是迟疑了片刻后,才回答道。
“当然。”吉格斯笑着点了点头,似乎一点也没有被亚姆的拒绝所激恼,“你可以再考虑一下,或者和家人商议一下,等过一段时间,我再和税务官一起过来。”
“非常感谢您,吉格斯大人。”
吉格斯笑着起身,然后拍了拍亚姆的手臂,道:“白山领或许并不富裕,但它也有着其他领地无法比拟的地方,我们博尔家族对于家臣骑士向来都非常的宽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