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正闻言停止了修炼,皱眉循着愤怒大喝声来源的方向望去。
只见数里开外那星星点点的蘑菇群上空,一位身穿八卦紫金道袍,约摸二十七八岁的马脸男子朝着这边飞来。
不错,马脸男子是飞着过来的。
但此人并非以自身法力凌空虚渡,而是脚踏一口白光闪闪的三尺飞剑。
御剑飞行!
“太一门弟子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刚从震惊中回神,并回到陈正这边,正准备搭架生火,烧烤飞天夜叉尸体解馋的仙鹤也看到了御剑而来的马脸男子,顿时犹如老鼠遇见猫,吓得浑身一哆嗦。
它忙撒丫子跑到陈正身侧,急促道:“那是太一门的弟子,我们万万不能招惹。快上到我背上来,我们趁他还没过来快点离开。”
陈正却没有上仙鹤背上的意思,摇头失笑道:“一个肉身秘境的太一门弟子罢了,有什么好怕的?”
他看得出来,那马脸男子绝非神通修士,否则就不是御剑飞行,而是凌空虚渡了。
不过肉身秘境便能够拥有一口灵器飞剑,也十分了不得了。
羽化门大部分内外门弟子使用的都只是法器,拥有灵器者凤毛麟角,无一不是内门中有赫赫威名之辈。
毫不夸张的说,羽化门四十多万内外门弟子中,有灵器者绝对不超过五百之数。
太一门就完全不同了。
据说太一门有七八万位内门弟子,几乎人手一件灵器。
上百万外门弟子,也有不少有灵器者。
由此可见太一门的财大气粗。
也不愧为天下第一大派。
“哎,太一门弟子最痛恨魔道了,尤其是你这种身在正道,却修炼魔功之人。等他过来,你就惨了。”
仙鹤见陈正不为所动,也没了脾气,垂头丧气的躲到了他背后。
这次它倒是没有逃,要看看情况再说。
太一门毕竟是正道,还讲道理,不像地底魔人那般凶恶,动辄吃人。
陈正修炼魔功,顶多被太一门弟子狠狠教训一顿,绝不会丢了性命。
至于它为何如此畏惧太一门弟子,则是羽化门天生就低太一门一等。
因为在上一次仙道十门举办的群仙大会上,羽化门大师兄华天都曾立下过一个规矩,说羽化门弟子必须要韬光养晦,在外游历时,若是遇到太一门弟子能避则避。
如果实在避不开,且双方互有争执,那无论谁对谁错,羽化门弟子都要尽量容忍。
倘若谁敢不容忍太一门弟子,甚至敢与之动手,那回到羽化门后,必会受到华天都严惩。
事后还要随华天都去太一门登门道歉,奉上礼物,求得原谅才行。
这些都是有先例的。
如此一来,就更加助长了太一门弟子的嚣张气焰。
羽化门弟子也失去了血性,外出遇到太一门弟子时,无一不畏畏缩缩,像孙子遇上爷爷。
而这个时候,远处那马脸男子终于驾驭着飞剑落到了陈正面前。
白色飞剑环绕他周身飞了一圈,如一条腰带般缠在了腰间。
此人横眉一扫地上横七竖八的地魔干尸,神色愈发愤怒,凌厉眼神盯着陈正质问道:“你叫什么名字?使用的是何种魔功?又是从哪里学来的?”
“你莫非不知道,华天都曾经向我太一门保证过,要肃清门下修炼魔功的弟子,和魔道划清界限吗?”
马脸男子这番劈头盖脸的喝斥,像极了朝廷命官端坐在堂上,拍着惊堂木,居高临下审问罪大恶极的犯人。
此非他故作姿态,而是长时间“当官”,自然而然培养出来的气度。
太一门弟子就是官。
修行界的仙官!
其他各门各派的弟子则是民。
陈正瞬间神色转冷,不咸不淡道:“你又是哪里冒出来的野狗,在此狺狺狂吠?给我跪下吧。”
“你说什么?”
马脸男子的愤怒神色凝固在了脸上,难以置信的瞪着陈正。
他没听错吧?
眼前之人竟敢骂他是野狗?
且让他跪下?
太荒谬了。
简直比乞丐突然闯入皇宫大内,扬言让皇帝跪下还要荒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