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知音捧着茶杯,心不在焉的喝着茶。
从上次兴安侯府设宴,裴书雁的举止以及今日她试探到的态度来看,季家跟裴家肯定达成了某种共识,与其说裴家想要仰仗兴安侯府,倒不如说兴安侯府对裴家的图谋更多。
季家想要裴家的钱财,可裴家凭什么无缘无故给兴安侯府送银子?
但换个角度,若是裴书雁嫁入兴安侯府,那么丰厚的嫁妆就是她在季家的立足根本。
思及此,顾知音心里不由得微微一沉。
裴书雁若要嫁,那必然是庶子。
但以兴安侯夫人对她的热乎劲,顾知音隐隐有种不太好的预感。
就怕兴安侯夫人想让裴书雁给自个儿子当姨娘,正所谓肥水不流外人田,若是嫁给了庶子,裴书雁的嫁妆固然还是进的兴安侯府,但最后是便宜了庶子,她儿子可捞不到什么实质的好处。
想着,顾知音同傅云瑶说了。
傅云瑶瞳孔骤然一缩,心里掀起惊滔骇浪:“我是猜想裴夫人与我婆婆结交,是打着把女儿嫁进来的意思,好几次裴夫人母女来的时候,我婆婆叫季元礼过去说话,虽说是庶子,但出身侯府,嫁进来又是正妻,以裴书雁的身份属实高攀了,裴家总不至于放着好好的正妻不要,反而给人当妾?”
“不好说,毕竟世子是最后继承侯府爵位的人。”
万一最后裴书雁先生下长子,那这个妾的身份也不低了。
傅云瑶显然也很快想到了这一点,猛的倒抽了一口冷气,气得胸口剧烈起伏,脸色难看到了极点。
“季家怎么敢……”
这是踩着她的脸羞辱她。
“大姐,现下都是你我的猜想。”
傅云瑶冷着脸道:“我知道,我不会冲动的。”
她是因为季元文,所以视他的家人为家人,尊敬孝顺公婆,不拿自己的身份来压人,只想着恪守本份,做个好妻子,好儿媳。
可显然她的谦让本份让人得寸进尺了,以为自己是个软柿子能随意拿捏。
……
傅云瑶刚回府,还没进自己的院子,就被兴安侯夫人叫了过去。
“母亲。”
傅云瑶进了花厅,对坐在主位的兴安侯夫人见礼。
兴安侯夫人端着架子,淡淡的“恩”了一声,而后脸色不善的看着傅云瑶:“我让你好好招待雁儿,你却不当回事?”
傅云瑶一脸无辜的看着兴安侯夫人:“母亲,敢问裴小姐的真实身份是?”
兴安侯夫人被她没头没尾的一句话给问懵了:“什么真实身份?她还有其他身份?”
“那她确实是裴家的亲生女儿?”
兴安侯夫人古怪的睨了她一眼:“自然。”
“既然如此,我一个由皇上亲封的郡主,为何要对裴书雁鞍前马后?”傅云瑶忽然正色道。
兴安侯夫人顿时被噎住了。
半晌,她才呐呐的道:“我与裴夫人一见如故,人与人之间相交哪里会计较身份,雁儿来者是客,你作为主人照顾她不是应该?”
“是应该,但就怕裴书雁得寸进尺,没有把自己当客人的觉悟。”
兴安侯夫人心头猛的一跳:“怎……怎么会,你想多了。”
傅云瑶:“母亲也没有别的想法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