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王宫廷不断扩张势力的时候,也时不时派人去紫帐汗国。一方面是去采购物资,寻求赞助,乃至打工养活自己;一方面也是让人在那边进修,尤其是学习这边最缺的文化知识。因此,朱文奎这边,一直不断有人往来,顺便带来各种消息。
不过这段时间,在吴王每天忙碌的时候,朱文奎却清闲了很多。他这边的环境,毕竟相对简单了不少。他自己也说,身为留守人员,维持好这边的运作就行。剩下的时间,就可以忙更重要的事情了。
不过,一些家臣认为,吴王国的核心,就在吴王所在的地方。宫廷移动到哪里,哪里就是首都。在欧洲历史上,这种移动王廷很多见。而朱文奎这边,虽然固定不动,但反而是外派机构。
但朱文奎坚称,主君自己在外面乱跑,留世子守家,才是传统。所以直到现在,也不知道名义上应该怎么算……
当然,这些目前都只是小事。现在,朱文奎自己,也准备带人离开大都,参加远征军去了。在动乱之后,虽然大都的吴王府被夷为平地,人员也损失很多,但凭借当夜的表现,他们还是吸引了众多势力的注意,得到的各种资助,一下暴涨了很多。这边的各种事情,也已经步入正轨,就准备让王府官吏们自己维持了。
这天,他例行带着卢卡斯队长和两个士兵,把一箱子武器样品,运到娘娘庙那边,郭康的办公室。刚进入门口的广场,就看到脱欢和郭康,带着一大群随从,正在那边指指点点。还有不少人在急匆匆地走来走去,不知道在忙什么。
朱文奎很是好奇,就上前询问。脱欢看到他,就招呼他过来,直接说道:“那不勒斯那边又有新消息,说拉斯迪劳已经要撑不住了。国王没有儿子,只能吩咐说把王位传给姐姐,要求大臣们宣誓向她效忠。但是各路势力,都明显不服气。”
“这种事情,之前乔安娜一世的时候,已经发生过一次了。”郭康也说道:“那不勒斯的内乱,十年前才算平息。那会儿,拉斯迪劳还找我们介入调停呢。大家都还记得这些呢,哪怕不懂历史的人,大家现在都能看出来,之前的内乱,又得重演了。”
“他们这继承法有点太抽象了。”朱文奎吐槽道:“我小时候听老师讲,说嫡长子继承制是最可靠的,为了国家的稳定,最好坚持这个制度。要是实在没有,也可以找其他儿子。相比起来,兄终弟及这种规矩,就很容易闹出事情来。”
“殷商有兄终弟及的传统,因此有九世之乱。后来宋国在这方面也有很多遗存,每次也都会带来纷争。他们这倒好,还有弟终姐及的,这是唯恐国家不乱么”
“没办法,这人绝嗣到连女儿都没有的。”脱欢说:“我记得他倒是有个私生子,但大臣们都不认,也没培育起什么势力,所以也就没戏了。”
“不是,你怎么学会‘抽象’这说法的……”郭康倒是更关注别的事情。
“跟你学的啊。”
“……”
郭康之前都没意识到这种习惯用语的问题,一时间没反应过来。不过朱文奎等人倒是不太在意,只当是市井俚语,还在继续讨论。
“我们这边得加快进度了。”脱欢嘱咐道:“大家最近要辛苦一点了。现在看来,欧陆估计要出大势。咱们还是应该尽早出发,把那边铺垫好。这样,不管再有什么事情,都能更从容地面对了。”
“我这边倒是没什么问题,进度一直都挺快的。”朱文奎表示:“康老哥说,得检查下这批火枪,看看威力够不够用。不过我觉得,没必要搞这么严格。要是还嫌不够,多加点装药就行了,炸不了的。”
“不行。”郭康否定道:“火器这东西,还是很危险的,哪能这么粗枝大叶的。”
“我又不是乱用。”朱文奎摇头道:“我怕一次不够,还让我那个徒弟乌尔班,也专门拿去测试了一轮,没问题的。这玩意儿比你想象的耐用多了。”
“你俩可拉倒吧。”郭康无语地摇头:“那个家伙也是够疯的。你俩凑一起,你家那些玩意儿早晚还得炸一次。”
“不可能的,不可能的。”朱文奎笃定地说。
“行了行了。”脱欢赶紧打断他俩:“实在来不及,就有什么带什么吧。现在朝廷正在商量,是不是要再征集五个军团,准备应对战争。这一点试用的兵器,也影响不了大局了。”
“再加五个那可不少了。”郭康意外地说:“之前刚说,要派不少军官和士兵去基辅整训,然后配合当地人开荒。小亚和高加索那边的军队不能动,南边去埃及还得调人。去年还打了不少仗,上一批军队刚刚解散回家。要是再增加兵力,负担就太大了,不知道会不会影响耕作。”
“负担肯定是有的,不过我们已经联系好了商人。这个春季,我们会尽量调度物资和运力。等到夏天,除了克里米亚那边的小麦,我们还会从叙利亚额外采购一批粮食。如果真的需要出兵那不勒斯,我们也会通过那边的商人,从意大利和法国购入军粮。”
“不过,如果真的爆发战争,我们的敌人,恰恰也是意大利和南法的势力。”他又补充道:“就算能买到,商人肯定也会坐地起价。所以,如果条件许可,最好还是自己准备为主,把这些只作为补充。当然了,要是实在不行,就调用我们储备的金银吧。这也不是抠门的时候了。”
“哎,虽然不是自己的钱,但我一想又被奸商捞了去,就感觉心疼。”朱文奎评价道。
“他要是真有这本事,那就让他赚。反正,只要第一个商人成功获得了高额利润,其他人就会冒着风险蜂拥而至,到时候,价格反而会因为他们的互相竞争降低了。”脱欢告诉他:“钱本来就是花在这地方的。要是战争不顺利,损失的也就不止这点了。”
“好像也是……”朱文奎想了想,点了点头:“做生意的事情,我确实不太懂。”
“你之前一直努力经营王府,这些基本道理应该是知道的吧。”脱欢说:“其实原理上,是差不多的。”
“我也不是专门做生意的人。但是我们国家,国库和我家的钱,其实是分开的。像之前给出征将士的赏金,就得拿自己的钱单独来发,要不然人家凭什么认我家当大汗啊。”他摇摇头:“所以,我也得学着去经营商队,从远至明朝的地方做生意。这些事情,可能比战争都重要,想不接触也不行。你多想一想,应该就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