试问还有什么比凝元期的剑意入微还要可怖?
自是凝元期的剑意求败!
且这些都还发生在同一人身上,郑少游二人喉头抖动一番,心道,这哪是和他们论剑而来,这是为着直夺魁首来的啊!
赵莼向其微微颔首,并不作回答,好在裴白忆此举也并非是想与之搭话,更多还是印证之意。
有指点之恩在,谢净于她而言,也算半个师长,数年前赵莼才显露剑意时,谢净就同她说过,太乙庚金不同于其他剑道,即便是昭衍中,也已有数代不曾出现过怀有这般剑意的弟子,而此类弟子有一共性,便是根基极度夯实,致磨剑一道有若水到渠成,令天下剑修羡慕不已。
不过此道也有弊病,太乙庚金戾气极重,主世间兵戈杀戮,因此剑意带煞,不仅难入剑道无为,连往后的剑心剑魂等境界,都是难上加难!
虽是有破得千难万险,得证世间剑道之极一说。
可到底有多少人能像太乙金仙那般,证道有成呢?
裴白忆无神双目流过几道暗光,复又沉默下来。
十六剑子前三请教结束,天剑台论剑无疑到了真正万众瞩目的时刻。
人族三州之地,不少隐世之辈此时也在暗中显出身形,盯着剑宗布下的光幕移不开眼。
三寸海外,幽州大地。
天妖尊者挥手凝出水幕一层,亦不知用了什么秘法,那水幕中迅速呈现了天剑台的景况出来,无论是白玉台,还是两大剑尊所在的观礼席,此刻皆在她注视之下。
以她现在的能力,自然没有本事突破三寸海重重禁锢,窥视三州境内。
这水幕之能,还是从谢净那处取来,对方甫一听闻自己与赵莼相识时,还少不得讶异一番,天妖尊者轻笑着揭过此事,到底不曾将赵莼之事透露,只说是有接引之恩,如今想瞧瞧她的现状罢了。
“铸天剑,成剑君,夺魁首……还远不够呢。”她轻声呢喃。
自从赵莼身上的天机隐去后,自身早已无法从中窥见些许,但血脉中的指引却在告知她,此些只是开始。
忽地,天妖尊者伸手荡散眼前水幕,唤人道:“去看看是哪位贵客来了?”
殿外候着的侍女神情一变,转身时那人却已登临门外,着一身绸布衣衫,披散满头乌发,坐一只灵性倍现的白鹿,抱着柄金色如意道:“贫道宣舟子,特来拜见青栀神女。”
哐哐!
殿门顿时大开,天妖尊者略微移步,便到了正殿座中,抬手道:“你我同为尊者,何来拜见一说?”
然而自称宣舟子的人却半点不敢怠慢,在殿外跃下白鹿,方才缓步走进:“金乌大神亲族,万族御宴中可与仙人同坐,我辈修士又怎敢冒犯?”
他脚步略有些虚浮,眉心神光黯淡,天妖尊者心中一惊。
这是已然到了弥留之际的征兆!
“此回前来……正是有事相托。”
宣舟子走进一步,身上法力便溃散一分,细看下,魔气与其通身气息缠绕得有难舍难分之势,正不断汲取其体内生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