闲着没事,趁着精神头好,就和冬花和冬青交代一声,带着一本空本独自去了观山楼。
将书案上一对云鹤对灯,烛火明亮,让漆黑的屋里突兀的亮起。
顾婳翻开古籍,开始抄写。
手心的痂掉得差不多了,新肉长出,有些痒,一边挠,一边写。
不知为何,她总感觉书房中弥漫着慕君衍身上的味道,有点心神不宁。
尤其是这张偌大的书案上,他们曾经在上面极致缠绵……
顾婳骨子里不耻自己用身体讨好献媚男人。
不齿与难堪,却又不得不如此,这几日,她常常陷入自我纠结中。
每每深陷回忆中,弄得她夜不能寐。
如今,奴籍问题已解决。
但身为庶女,无法将名字记入族谱,将来想自立女户更是难上加难。
她想离开这个是非之地,又想与母亲相认,恢复侯府嫡女的身份,助母亲拨乱反正,将裴氏彻底打垮。
太多的奢望……
她的前方还有太多艰难险阻,想不了这么远,唯有一边保命,一边尽快赚到银子。
她没时间伤感过去,暗暗劝自己,接受自己暂时不要脸举动。
顾婳深吸口气,凝神落笔写字。
不知不觉,写了许久,四周静寂无声。
顾婳放下笔,蜷动手指,缓解手心未痊愈的伤带来的疼痛。
初秋的夜风从窗缝吹进来,带来丝丝缕缕的寒气。
顾婳缩了缩肩膀,有些冷。
伸了个懒腰,动了动腰骨,走到茶台前,执壶给自己倒了一杯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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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是冷的,她握着杯子半晌没有喝。
低头看着杯中的水,忽然有种奇怪的感觉,感觉身边有股压迫感无法驱散。
刚才写字时就有这种感觉,她以为是今天勾引裴毅时,心里的紧张及对欺骗慕君衍的内疚感导致的情绪延续……
可是……
顾婳下意识的慢慢转头,顺着感觉朝着书房中间,隔着半幅屏风的软塌上看去。
月色斜落几道银光,正好映出半边伟岸身影。
慕君衍!
他正板正的坐在软塌边,黑黢黢的眸瞳正直直的望着她。
顾婳整个人呆住。
他怎么在书房里?
顾婳的心慌了,难道她进来时,他就已经在里面了?
可是,黑漆漆的,为何不点烛火?
顾婳并不知道,她在书台前写了多久,慕君衍就隔着屏风看了她多久。
书案上的烛火将她纤细挺拔的身影投影在屏风上,孤傲挺拔,完全不像会爬床时的讨好的人。
顾婳怔怔的看着半边黑的慕君衍,双脚发颤。
她该进去行礼还是该默默退出去?
两双眼睛,在幽暗的烛火中对视,尴尬的气氛让顾婳撑不住了。
“主、主君、您、您……怎、怎么……”
她嘶哑的声音不成调。
对了,他说她回府后,有话问她的。
所以,就在暗中盯着她,等着她?
暗中的人影起身,化成高大的黑影一步步的朝她逼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