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葵很尴尬。
“吃吧,她们避开就是让你放心吃。”
金葵心里一酸,这才小口小口吃着,眼睛默默打量屋子。
顾宛如和她都没有进来过。
整个院子没有锦绣阁大,但样样都很精致,用料皆上乘,而且成色都很新。
心里暗暗咂舌,如此受重视,难道二姑娘真的成了国公爷的女人?
可是,国公爷没有娶她,甚至也没纳她啊。
连名分都没有的女人,为何国公府的人对她都如此好?
金葵百思不得其解。
“金葵姐姐这段时间受苦了。”
金葵回神,嘴里塞满了点心,说不了话。
“我不在,姐姐没有了出气筒。银枝姐姐也不在了,再没人替你挡着。自然只有你一人受气了。你一定受了不少委屈。”
顾婳的话正戳中金葵的心窝。
眼泪控制不住又掉了下来。
顾婳叹口气,给她倒了杯茶递过去。
“银枝姐姐真的太可怜了,她对长姐忠心耿耿,却落得如此下场,真叫人心寒。”
“银枝……她真的死了吗?”金葵忍不住哭了。
“当日行刑的是国公爷的护卫,个个都是狠手。银枝姐姐虽是奴婢,可也是金娇玉贵养着的,重活都没做过,那样娇嫩的身子哪里受得住铁鞭子啊。当时我都不敢看,只觉得她已成了血人。”
金葵用手捂着脸痛哭起来。
顾婳继续说:“我看到她被拖走时还有气,一双眼睛绝望的看着长姐。若是长姐出面护下她,国公爷定会给儿媳妇面子的。”
“奴婢嘛,命虽贱,那也是命。国公府对下人一向仁慈,极少动刑,犯错要罚,也不至于非要一条命的。”
顾婳句句话都说在金葵的心坎上。
这几天,她心中的哀凉和怨恨越发强烈。
银枝比任何人对大姑娘都忠心,哪怕被迫成了姑爷的通房,姑爷还故意宠她气大姑娘,可她一有机会就会偷偷跑到锦绣阁,尽心尽力服侍大姑娘。
大姑娘见到她就生气,非打即骂,可银枝从无怨言,还总对她说,是她对不起大姑娘,还叮嘱她要好好服侍大姑娘。
可银枝死得值得吗?
金葵越想越恨,也越来越怕。
忽然,她站起来朝顾婳跪下,哭着磕头。
“二姑娘,求您救救奴婢。再这样下去,奴婢肯定会被大姑娘打死的。奴婢死了没关系,可奴婢的娘和弟弟也没活路了啊。”
顾婳急忙扶起她:“快起来,我还叫你声姐姐呢,别对我行这么大的礼。”
金葵不肯起,死死抓住顾婳的袖子,就像抓住救命稻草。
“二姑娘,奴婢以前对不起您,您受难的时候,奴婢视而不见,奴婢该死,奴婢……”
顾婳被她拽着自己都差点摔倒。
“当时你又能如何?你先起来。”
“奴婢有苦难言,奴婢的亲娘病重,弟弟只有五岁,爹早年病亡,家中贫寒,奴婢这点月银根本不够。全靠裴姨娘每月让裴家药铺赊药,要不然我娘就活不成了。”
金葵哭着将自己的事情都兜了出来。
顾婳就是她唯一的救命稻草。
顾婳心里一沉。
原来裴姨娘将每个人的软肋都拿捏着。
“我们一起来想办法。”
金葵泪眼婆娑的站起来,看着顾婳就像看济世菩萨。
顾婳扯出手绢替她抹去眼泪:“金葵姐姐年十八了吧?是得好好的替自己打算了。眼下,你遇到什么困境,和我说说,我们一起想办法。”
金葵浑身一抖。
十八了。
幸好她容貌平平,否则……
金葵再无隐瞒,将她偷听到的陈嬷嬷和顾宛如的对话托盘而出。
“奴婢知道大姑娘想让姑爷做这件事,但她不肯说实话,奴婢也不能直说,姑爷肯定不会去见大姑娘。一会奴婢回去定是一顿打。”
金葵说着又哭了起来。
顾婳沉思片刻。
果然,关于军需冬衣订单的事情在她记忆中就是这几天发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