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目睽睽之下,慕君衍抱着顾婳一路狂奔出宫上了自己的马车。
随行的赤羽他们已经知道发生的事情,让人回府先报信,赤羽则亲自驾驶马车,马车又快又平稳的往国公府驶去。
马车上常备一两套干净的袍子和被褥毛毯,以备慕君衍不时之需。
慕君衍将裹着的毛毯剥开,再伸手去脱她的衣裙。
顾婳已经清醒,看着他有点粗鲁的动作,感觉到他似乎强压着怒火。
虽然羞涩,可她不敢反抗,自己也没有力气。
只能任由他将自己衣裙脱光,再被套上男人的袍子,用腰带裹粽子似的裹上,最后再裹上一条毛毯。
手被裹住,动弹不得,最后被人打横抱着,放在大腿上,被温暖的怀抱拥住。
原本冰冷的身子渐渐地回暖,小心翼翼的用眼睛怯怯的看着发怒的男人。
慕君衍剑眉紧拧,沉声呵斥:“不想活了?”
顾婳抿了抿嘴,小声咳咳两声,细声细气道:“妾会水,再说了,爷不是在吗?”
慕君衍火气更盛:“还嘴硬!若我晚了一步呢?若你再也上不来呢?”
被男人在耳朵边吼,顾婳觉得自己又开始昏昏沉沉,浑身发烫。
她娇娇弱弱的窝进他怀里,脑袋在他胸前蹭了蹭,喃喃哀求:“爷不要骂妾了,妾只想着不能让爷下水,否则,爷就只能娶她了。”
慕君衍一怔,低头看她。
她下水救人是为了不让他中了皇太后的圈套?
她怎么这么傻!
他怎么可能中圈套?
少女脸颊绯红,眼睫孱颤,小小的身子一直发抖。
心头一揪。
顾婳眼睛已经睁不开了,迷迷糊糊的嘟囔:“肚子好痛……”
瞧着可怜巴巴的人儿,慕君衍满肚子怒火越烧越旺,真想痛骂她一顿。
他也搞不清究竟自己为什么这么生她的气。
明明是他先利用她,将她推到风口浪尖上。
明明是她用纤弱的身子帮他挡桃花。
怀里的人儿冻得樱唇发紫,双腮越发红得像烧红的洛铁,人软软的毫无生气。
他竟拿她没有办法。
回到雍国公府,慕君衍抱着她一路往雅韵阁奔去。
早有人通知府里,冬花她们和沈漓早就准备好了。
周芝兰带着两个侍女也一起帮忙。
等人一到,扎针、灌药、泡浴,几个人忙得不亦乐乎。
孙府医也赶过来了。
慕君衍坐在院子的银杏树下一言不发。
很快,孙府医走了出来。
慕君衍站起来,语调平静:“如何?”
“回主君,顾姑娘生命无虞了,待烧退便可慢慢的好起来,只是……”
“只是什么?”慕君衍压着莫名的情绪。
孙府医叹口气:“沈漓之前就查出顾姑娘的癸水异常,因调养的时间太短,今日恰逢癸水突然来了,极寒体质导致腹痛难忍。入宫前,沈漓给她喝了药,带了厚的披风,本来可以抵挡一阵子。
可刚才把脉发现,她腹中没有药物,估计是呕吐掉了。给她带了止痛药,她也没吃。再加上落水入了寒气,伤了身子,入喉恐怕难有孕了。”
慕君衍的脸色陡然阴沉下来。
盯着木格窗,隐约可见幔帐内沉睡的身影。
“用最好的药,调好她的身子。”
孙府医欲言又止。
“有话直说!”慕君衍声音急促却透着寒意。
“顾姑娘的身子乃药物所致,很小的时候就被催熟的药和止孕的药折磨,这两种药又是相克的,导致身子底子极差。若之后再喝避子汤……”
“那个不用喝了,尽力治好她。”慕君衍迅速打断他。
小丫头已经够苦了,若一辈子再不能生育,她不知道受不受得了这个打击。
孙府医应着转身去配药煎药了。
慕君衍背剪双手,直直的看向屋内,浓眉不虞,眼底压着怒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