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君衍放下门帘,花轿再度抬起,热闹的吹打声也随之响起。
顾婳知道慕君衍就在身边,悬着的心总算放下。
只是,那双忧郁心痛的双眸总是在眼前晃动。
……可能是她太害怕他了吧?
慕君衍骑在马上,赤焰靠近,低声道:“那三人不过是小混混,用的也是猎人的弓箭,与顾府前闹事的是一伙的。他们招认是顾府陆嬷嬷给的银钱让他们做的。”
慕君衍点头:“绑了今晚算总账。尽快查清银面具何许人。”
“是。”
婚礼皆按正妻规仪举行,拜了天地,拜了高堂,夫妻对拜,随着一声送入洞房。
顾婳没想到慕君衍竟将新房设在了文翰轩的正房。
顾婳一手执扇,一手握着红绸,由慕君衍牵入洞房。
本来喜婆要跟进来行撤帐礼,却被慕君衍给打发出去。
新房里,静悄悄的只剩下他们两人。
顾婳忐忑不安的坐着,眼前出现一只大手,将她团扇拿走,递过来一个酒杯。
这是要与她喝交杯酒?
“娘子,可愿与为夫喝交杯酒?”
慕君衍难得说话带着笑意,低头凝视着眼前娇艳的新娘子。
他喝了许多酒,虽未醉,但也带了几分醉意。
顾婳飞快看他一眼,款款而立,接过酒杯,羞涩的低垂眼帘。
“妾身愿意。”
双臂交环,一口喝尽,四目相对,情绪流转。
慕君衍忍不住朝那娇艳欲滴的樱唇啄了一口。
顾婳耳根都红了。
今日是她的新婚之夜。
两世为人唯一的新婚之夜。
慕君衍拉住她的手走到妆镜前,轻轻按着她坐在椅子上,动手帮她拆珠环。
冬花两人在窗外看见,捂嘴轻笑,不敢进来。
冬墨急吼吼的进了院子,见两人都站在门外笑眯眯的,急得他一边跺脚,一边疾步过来。
“主君呢?喝完交杯酒就赶紧出去了啊,贵客们都在寻他敬酒呢。”
冬花赶紧扯住他,直接往外推:“小声点,主君和姑娘,哦不,姨娘正在卸妆呢。”
“卸妆?”冬墨被推出院子门,无奈叹气,只好赶回前院通报给老夫人。
顾婳见慕君衍笨手笨脚的扯得她头发有点疼,低声道:“爷,让冬花她们来吧。”
慕君衍正在与勾了头发的珠花较劲,又不敢下重手,生怕弄疼了顾婳。
嘴里慢吞吞道:“以后唤我子渊。”
顾婳一扭头,“嘶……”
慕君衍无奈,没好气的轻拍她的头:“没拆完,乱动什么。”
边说,边用手轻柔头发被扯痛的地方。
顾婳咧了咧嘴:“子渊是爷的表字吗?”
“嗯。你可有表字或小名?”
顾婳看着铜镜中的立在她背后的男人,低声道:“没有。裴氏恨不得将我折磨得死去活来,怎有闲心给我取表字?”
慕君衍手一顿,看着铜镜中的人儿。
“今晚,我们算总账。”
顾婳忙摁住头发,扭头瞪大眼睛:“爷……”
“子渊。”
顾婳急忙站起来,双手禁不住抓住他的手腕,双眸含泪:“子渊,你是说今晚我就可以认回母亲了吗?”
慕君衍看着少女闪烁泪花的眼睛,摸了摸她的脸颊:“高兴吗?”
顾婳使劲点头。
短短的十几日,她等于跨过前一世,度日如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