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一晃过去三天。
顾婳刚用完早膳,冬花来报,裴姨娘死了。
她端着茶杯的手一顿。
惊讶问:“这么快?”
按每天给的量,起码要拖个十天,慢慢的毒侵蚀被折磨而死。
冬花压低声音:“昨晚,裴氏与顾宛如大吵了一架,然后,顾宛如就夺过婆子手里的药瓶,将剩下的一半直接给灌进去了。”
顾婳怔愣了一会,忽然肚子翻江倒海,一阵作呕。
冬花紧张的给她轻抚背部,冲着外间正在刺绣的冬青叫:“冬青,夫人吐了,赶紧去叫沈姑娘。”
“不必,给我拿杯漱口水。”
顾婳抚摸着发闷的胸口。
裴氏费尽心思一辈子为亲生女儿谋划,到头来被她亲手毒死,不知道她死前是什么心情。
冬青端着小铜盆和一杯热水进来,后面紧跟着沈漓。
“怎么回事?”沈漓拧眉看着漱口的顾婳。
顾婳抱歉的笑笑:“惊扰你了。”
沈漓白她一眼:“倒没有惊扰,只是刚正在配置一种新毒药,原料被你吓得撒了一大半。”
顾婳不好意思笑笑,都怪自己太胆小了。
第一次借刀杀人,就有点承受不了了。
看来,得多练练。
脑子乱糟糟的想着,手被人捉过去,摁在脉枕上。
冬花紧张的问:“是不是怀孕了。”
顾婳吓了一跳:“胡说八道什么?”
冬青也欣喜:“说不定就是。”
沈漓无语,收了手:“她跟着主君才多久?就算怀上了现在也查不出来。”
“就是……不是。”顾婳顺口一说,又反应过来。
“我怀不上的,而且,我还喝了避子汤。”
再说了,也没那个啥几次。
沈漓蹙眉:“不易有孕,不是不会有孕,而且我和师傅都在,还能治不好你的肚子?”
顾婳忙赔笑:“哪里哪里,有沈女神医在,哪有治不好的?”
只是……男人要死了,她和谁生去?
想到慕君衍那张养眼的脸……
顾婳心底似乎被狠狠一扎,刚才闷闷的心口越发难受。
半个时辰,沈漓熬好了药端过来,盯着她喝下。
“没什么大事,就是最近你忧思过度,梦惊梦魇,加上之前身子就没调理好,我给你开了方子,她们两个盯着给你熬药,按时喝上半个月就没事了。”
沈漓边说,边收拾她的东西。
“这个给你。”沈漓从她斜跨的布袋里掏出一个巴掌大的木盒子。
冷冰冰道:“省着点用,用完了我可补不了给你。”
顾婳一把拉住她:“你要去哪里?”
沈漓白她一眼:“我又不是国公府的奴婢,来去自由。”
顾婳眼圈微红:“好好和我说话不好吗?你自然是自由的,我可羡慕你了。”
沈漓怔了怔,一贯冰冷的面色柔和些。
“我有些家里的事情要不处理。”
“家里?”
顾婳有些奇怪,不是说她是孤儿吗?
可人家家事也不好多问。
“那你要去多久?”
“一个月或半年,说不好。”
沈漓想了想,伸手在包里掏出她的银针包:“你身体弱,自己学点针灸法。”
“冬青,随我去取一本书。”
沈漓不等顾婳说话,拉着冬青就走了。
顾婳惆怅。
沈漓表面冷清,其实她是个热心肠的人,医者仁心。
不一会儿,冬青抱着两本厚厚的书进来。
顾婳瞪大眼睛:“不是说一本吗?”
冬青将沉重的书放下:“沈姑娘说您是招毒体质,让您学点辨毒能力。”
顾婳无语的翻翻两本书:“这是让我学医不成?”
“夫人,裴氏的尸体如何处置?”
“悄悄送到义庄暂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