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头呵呵一笑,口中念叨:
“世人皆道爹娘好,唯有儿女忘不了。”
“古今良将在何方?荒冢一堆草没了。”
他接着说:“老朽说书不过只是副业,看相才是主业,想必那黑丫头不是你亲生闺女吧?”
男子沉默片刻,转头看了自己小女儿一眼。
见她也笑着望向自己,于是言语坦率:
“实不相瞒,小女儿天生心智不全,时常犯有痴傻之症,并非亲生。”
停顿片刻,男子又说:
“虽非亲生,胜似亲生。”
“命里有时终须有,命里无时莫强求啊!”
长衫老者叹息而念,也不知想要说个啥子。
在苏丰年看来,这些爱算命的八字先生没一个正常人。
要么疯疯癫癫,要么装神弄鬼!
老头突然一指黝黑少女,沉声说:
“老朽便帮令千金算上一卦,若是算得准了......”
说到这里,昨晚那熟悉的手势动作又在父女三人面前展现,让高大男子有些无语,连忙出声:
“我们可不是有钱人家,不过真是说得准了,给上一文钱可好?”
老头马着个脸,语气不悦:
“一口价,三文钱,多一枚不收,少一枚不行!”
还真别说,此刻这老头的架势还真有几分仙风道骨。
那一身灰色长衫,长须白发并不显得凌乱。
眉宇间的神态更有一种傲然于世的风采。
“好,三文就三文,只要老丈说得准。”
高大男子似乎下意识就答应下来。
不过说完又有些后悔,真想给自己嘴巴打两巴掌。
男子说完就看见那老头笑呵呵看着自己,有些忸怩的伸出手掌来,这可把高大男子气坏了。
“我说老丈,这还没看呢,怎就先要钱了?”
苏丰年气不打一处来,撇过头去。
老头倒是一点不在意,说这是祖师爷传下的规矩,不可破,否则就不灵验了。
高大男子只好硬着头皮丢去三枚铜钱,老头接过后用袖子使劲擦拭。
眼中仿佛泛起了两束刺目金光,此刻绝对是盯谁谁就得瞎在当场。
“老财迷!”
大女儿苏清清一瞧对方那样子,怎就一个掉钱眼里了,忍不住小声嘀咕。
“黑丫头,把你右手伸来让老朽瞧瞧。”
一听这话,苏若雪很是配合的从驴车后伸出手去。
老头则用二指在其手背上轻轻敲打了三下,瞬间面无人色。
男子见状有些好奇,于是开口问:
“先生,有何不妥?”
他身下小毛驴突然加速狂奔,跑得那叫一个快,宛如受惊的马儿。
老头此刻艰难转头,大声喊道:
“令爱印堂发黑,恐有血光之灾呐!”
“这三枚铜钱就当是消灾避祸的买命钱好了。”
苏丰年闻言黑着一张脸。
苏清清更是着急起身,叉腰一指已经跑出数十丈外的老头:
“我妹妹打小印堂便是黑的,还用你说?”
“好你个老骗子,可别让我们逮到你!”
“现在可好咯,父女三个印堂都黑了。”
“不听老人言,吃亏在眼前呐!”
“这三文钱给了老朽,保管你们不吃亏。”
声音越来越小,似乎人已跑远,想用这驴车去追,怕是很难再追上了。
清秀少女气得直跳脚,这世间哪有这种人,骗了人家钱财还咒人死的,当真是可恶至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