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朱雀也下了车。
“这窄道上竟也会有行人?”
宋听晚摇摇头,“不清楚,等他们过来问问看,总感觉有点不对劲,看他们的样子不像是出门远游,倒像是逃难的。”
那一行七八个人,有大人有小孩,有男有女,很快便走到了他们面前,看着他们身后的车子,各个脸上皆露惊恐。
走在最前面的一位看起来四十多岁的男子开了口,“麻烦你们,让让,我们要过去。”
朱雀侧头看了宋听晚一眼,朝那人道:“这位兄台,别怕,这不是什么活物,不会伤人。敢问你们一行人可是要去往丰县?”
听朱雀这么说,那一行人戒备仍旧不减,似是不太想同他们过多交流。
“我们要过去,你们挡道了,牢烦让一让。”
宋听晚上前两步,“你好,请问你们是不是从芬州过来的?似乎很着急往前面赶的样子,芬州是出什么事了吗?”
男人与身边人对视了几眼,又满面疑惑地看向宋听晚,“姑娘此行,可是要往芬州去?”
宋听晚点头,“没错。”
“唉!”男人重重叹了口气,“我看你是个女子,还是好心提醒你一句,那芬州,还是不要去的好!”
宋听晚心头一紧,“为什么?是出什么事了?”
旁边一妇人一手牵着孩子,推了男人一下,“跟她多说这么多干什么,咱们得赶紧走,离芬州越远越好!”
身后人也催促,“走走走,大哥大嫂,快走!”
说着,一行人就打算从缝隙穿过去,被朱雀眼疾手快地拦了下来。
“你!”为首的男人刚要发怒,却在见到朱雀递出的钱袋子时哑了火。
朱雀举着钱袋子又往前递了递。
男人接过钱袋打开一看,随即塞到了旁边妇人的怀里。
朱雀往后走了两步退至宋听晚旁边,“兄弟,这下可以说了?”
“唉!”男人眉头皱得紧紧的,叹息一声,“这天下马上要大乱了!”
“九皇子与蔚国勾结,通敌叛国,芬州马上就要亡城了呀!你二人怎敢往芬州去!我们一大家子可是连夜逃了出来!”
“不止我们,城内百姓能逃的都逃了出来!你们也别往那去了!”
宋听晚心脏似是被重重一击,猛跳几下,耳朵深处也突然爆发出尖锐的耳鸣。
通敌叛国、亡城......
这不是和历史上的一模一样?
若真如此,接下来,萧运泽就会被敌军俘获,折磨七七四十九天,再将他的脑袋砍下来挂于皇城之下!
宋听晚浑身都没了力气,腿一软,险些跌倒。
得亏身后就是车子,才没跌到地上。
朱雀见此,怒斥他们,“胡说!九皇子殿下怎会通敌叛国,休要胡言!”
“你这小兄弟,怎么听不懂话!”妇人攥紧了钱袋子,“这要不是真的,我们这一大家子又怎么会连夜赶往丰县投奔亲戚?”
后面一年轻男子也附和,“就是,还是钻狗洞出来的,脏死了!要不是那九皇子投了敌国,我们又怎么会为了活命去钻狗洞!”
“你们——”
“朱雀!”
朱雀还要再说什么,被宋听晚叫住了,“可以了,让他们走吧。”
“可是......”朱雀还欲再争辩,可当对上宋听晚的视线,硬生生止住了话,只沉沉叹了口气,侧身让道:“走吧走吧快走。”
“娘亲,那个黑色的和白色的东西是何物?好大一个!”
“小孩子别管那么多!”
一行人渐渐走远,交谈的声音也越来越小。
待他们一行人离开后,朱雀一脸担忧地看着宋听晚,“神女大人,我家主子那边应该是出事了,我们得快些赶过去!”
宋听晚点点头,“别多想,等到了就知道是怎么回事了。”
重新坐上货车的驾驶座,宋听晚心情有些复杂。
她一点儿不信刚才那几个人说的话,萧运泽那样的人,绝不可能通敌叛国。
她不信。
可是既然谣言已经传出来了,证明萧运泽那边确实是出问题了。
宋听晚握着方向盘的手紧了紧。
必须快点赶过去。
历史,绝不能重演!
车子又往前开了一个小时左右。
路面渐渐开阔,前面聚集了许多人,还有很多装载了货物的板车。
宋听晚心一沉。
这不是她要送到军中的物资吗?
那群人似乎也看到了他们的车子,忙迎了上来。
朱雀在前面,率先下了车,“怎么回事?怎的全都聚在此处?”
为首的是一满脸络腮胡的男子,他上前两步,“朱雀使,这是我运的第三次粮,还是头一次遇到这种情况!大家伙儿都在这儿不敢送过去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