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刻,他的右拳似在膨胀,有轰破一切阻碍的气势。
十八铜僧亦不甘示弱,金色的佛光将它们相连,齐声怒喝,铜棍狠狠下压。
‘轰!’
气势大爆。
秦桑收拳,连连退却。
十八铜僧的铜棍被纷纷弹回,其中两名铜僧更是身体摇晃,战阵因此而出现微不可查的迟滞。
正是这次迟滞,给了对手可趁之机。
一只玉白巨掌蓦然出现在其中一名铜僧头顶,不由分说,拍击而下。
真如尊者一直没有出手,就是在等在这个机会,这一击极为刁钻,其余铜僧来不及营救。
只听‘啪’一声响,那名铜僧头颅爆开,金粉四散,身体委顿倒地。
一僧亡,战阵破绽更大。
秦桑后退之势顿止,反身冲阵,如恶虎扑进羊群,身如鬼魅。
铜僧仓促组织反击,可惜在秦桑和真如尊者里应外合之下,乱象愈发明显。
大金刚轮印包括莲华印,本就是一门强大的斗战身法,再加上天目神通,战阵变化皆瞒不过秦桑眼睛。
秦桑如入无人之境,连挥三拳。
‘砰!砰!砰!’
三僧炸开。
真如尊者看着大发神威的秦桑,目露异芒,他看出秦桑施展的《七师佛印》,气质和几十年前有所区别。
不过,因为秦桑特意伪装,常人很难猜到,秦桑得到的是完整的大金刚轮印,只会当他在留影上受到启发,功行精进。
秦桑和真如尊者联手,很快便将十八铜僧斩杀的只剩六人。
接下来,曾经逼退他们的一幕重现。
铜棍在上空交击,金阳幻化而出,随着铜僧一个个融入,金光无比炽烈。
恐怖的炙烤笼罩二人。
二人均有口干舌燥之感,生出被大日融化的错觉。
真如尊者毫不迟疑,盘膝坐地,抬手打出一团纱帐。
纱帐在头顶幻化成伞状,抵御烈阳。
同时,真如尊者身上闪烁出各色宝光。
即便有各种宝物庇护,真如尊者仍只能勉强自保,不敢分心,全力催动护身秘术,将全部希望寄托在秦桑身上。
秦桑看了眼真如尊者,凝视金阳,竟一跃而起,主动飞向金阳。
金光普照。
一时间,秦桑如铸金身。
他背影坚定,迎着金光向前,没入刺目的金光,身体仿佛消融在烈阳之中。
他双目微阖,感受到刺痛,以及一股恐怖的力量从金阳中喷发而出。
到这里,不必再隐藏。
秦桑全力施展大金刚轮印,身如净琉璃,不过琉璃宝光完全被金光淹没了。
施展佛印,秦桑正要蓄势猛冲,心中忽然一动。
在他施展出大金刚轮印的一刻,金阳的炙烤似乎削弱了一些。
“这是……”
秦桑陡然睁眼,双目金灿,似要看透金阳,隐隐猜出什么。
下一刻,他的速度不降反增,将大金刚轮印催动到极致,佛印之力汇聚右拳,对准金阳的中心,重重挥出这一拳!
‘轰隆隆!’
金刚浮屠塔狂震。
秦桑一拳击中的地方,金光中心,赫然出现了一个黑点,随着黑点扩大,金阳碎裂,金色流光道道四散,席卷整个第六层。
这一拳似乎打开了某个屏障,从黑点中爆发出一股吸力。
秦桑身体一紧,没有挣扎,任由吸力将他吸进黑点。
一直苦苦支撑的真如尊者也被吸力笼罩,如释重负。
待二人离去,第六层很快恢复正常,金光重新凝聚出十八铜僧,静静立在原地,等待下一个闯塔之人。
‘哗啦啦……’
流水之声入耳。
秦桑和真如尊者一前一后进入一个奇异的空间。
按照他们推断,这里应是金刚浮屠塔第七层。
第七层的景象和想象中的截然不同,这里有一条大江,江水浩荡。
天高云淡,大江奔流,宛若真实世界。
潇潇江水之上,有一位僧人立在江面,此僧外表年轻俊秀,身着粗布僧衣、脚踏芒鞋,身无长物。
僧人垂手而立,目望江水流淌的方向,双目幽深。
秦桑和真如尊者进入这里的刹那,僧人微微转头,看了过来。
接触到僧人眼神的刹那,二人心神巨震。
无法描述这一眼的感觉,他们感觉自己面前仿佛不是一个人,而是山岳、江海,甚至这天地,自己在他面前何其渺小。
秦桑很快从震惊中清醒。
这是错觉,僧人看的不是他们,深邃的目光似乎看透他们身后的虚无。
接着,僧人抬起右手,捏出一个手印。
他的动作似缓实疾,但每一个动作都如烙印一般,深深印刻进二人心中。
二人心神巨震,进入了一种奇异的状态,久久无法自拔。
那一印刻在他们心里,僧人的动作不断在他们心中轮回。
紧接着,他们被刺目的金光惊醒,只见一轮金阳自僧人头顶升起,高悬天际。
金阳耀世,浩瀚无边。
这金光,足可焚尽一切!
他们大惊失色,险些以为自己要陨落在这里,接着意识到此乃幻觉,僧人只是一道幻象。
“此印……九大光明印第八印,日轮印!”
虚无缥缈的声音传进二人耳中,旋即僧人和金阳一起,渐渐淡化。
最终,僧人和这段大江皆破碎化无。
幻境消散,二人出现一座空旷的房间里,这才是真正的佛塔第七层。
二人渐渐回神,对视一眼,眼神中都有自嘲和惊喜。
不出所料,这座金刚浮屠塔果然是传法之塔!
下面六层种种,皆是传法之前的考验。
他们自嘲的是自己。
看到僧人演示此印之后,他们便有明悟,十八铜僧演变出的金阳,正是日轮印。
若悟性足够,不必强闯第七层,便能通过那些铜僧身上获得启发,渐渐领悟日轮印,从而获得进入第七层的资格。
很显然,他们都没有做到,镜台寺历代大德高僧也没有做到。
惊喜的自然是此次的收获。
秦桑深知九大光明印的强大,没想到在此界又得到一种,双印同源,所以他在最后时刻受到的压力变弱。
二人不发一言,迫不及待盘坐体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