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一道霞光……”
秦桑心中闪过此念,一刻不停,直至第二天入夜时分,秦桑感到手中的血鹤渐渐开始躁动,心知快到地方了,提前收起雷遁之术,隐身向前。
两地相隔甚远,血鹤肯定要飞更久,只能庆幸血鹤没有被人半路劫去。这段时间,也不知两人的情况如何了。
‘啪!’
血鹤突然爆开一团血光,附着在上面的精血之力耗尽了,血色褪去,变成白纸,旋即又在无声无息中消融。
失去血鹤指引,秦桑望着前方,目光闪烁,沉吟片刻,继续向前。
不多时,秦桑忽然身影一顿,一晃落入林间,旋即便见前方飞来几道红色的身影,乃是几头火鸦。
这些火鸦结伴在天上飞,看它们的飞行轨迹,一直绕着周围的几条山脉,眼睛直勾勾盯着地面,似乎在寻找什么。
“嘎嘎……”
火鸦时不时发出两声鸣叫,嘶哑难听。
这些火鸦竟然不是凶兽,秦桑盯着火鸦看了一会儿,发现它们拥有妖丹期的修为,却似没有多少灵智,只会按照固定的路线飞行,明显是背后有人在控制。
此时圣地里的修士,至少也是炼虚期修为,区区几只火鸦能干什么?
秦桑不必特意隐藏,这些火鸦都发现不了他。
事出反常必有妖,而且琉璃他们很可能被困在前面,他没有掉以轻心,以秘术遮掩,在火鸦眼皮底下潜入。
离开这几只火鸦的领地,秦桑又看到一群一模一样的火鸦,只是数量更多了。
它们只在固定的领地里巡逻,叫声透着呆板,仿佛被人操纵的傀儡。
秦桑继续向前,火鸦越来越多,修为也越来越高,开始出现化形期的头领。
接着,秦桑又在地面发现一种火牛,火牛的数目比火鸦少,但修为最低都是化形期。
上有火鸦、下有火牛,在这片区域结成一张密不透风的大网,不可谓不严密,可惜它们要面对的是炼虚修士。
秦桑不费吹灰之力便潜入此地,却又突然停了下来,皱眉看着前方的火鸦群和火牛群,随即又转身望向来路,视线逡巡不定,似在寻找什么。
“难道是……兽阵?”
对于御兽之道,秦桑涉猎不多,但也有过了解。
有一种御兽修士,不求灵兽的修为和灵智有多高,专注于豢养兽群,对敌时结成兽阵,可以说是移动的灵阵,而且能够随时根据局势变阵。
这些灵兽个体实力不强,联合起来,在主人的控制下,但能发挥出惊人的实力。就像青羊治的雷坛,坐镇法坛的不乏金丹修士,却能助秦桑灭杀大供奉。
这些修士的弱点很明显,只需要将他们的兽群屠杀干净。问题是知易行难,一旦让他们结成兽阵,极难对付。
这些火鸦和火牛的主人手段非常高明,润物无声。秦桑此时发现兽阵还不算晚,换做旁人,继续深入,可能已经被对方识破而不自知,不知不觉便被兽阵围困。
既然发现兽阵,秦桑没有擅闯,缓缓退到兽阵外,然后绕着兽阵边缘飞了一阵,发现这座兽阵的范围极广,兽群的规模势必也极为庞大。
如果这些兽群只有一个主人,豢养这么多灵兽,也是一笔巨大的开销。
这种兽阵,灵兽的数量越多威力越强,秦桑感到有些棘手。
了嗔和琉璃应该正被困在兽阵里面,可秦桑联络不上他们,也不知道敌人的身份,冒然闯入,可能连自己都要陷进去。
不知了嗔和琉璃现在的情况如何,此时也不容拖延。
秦桑心念电闪,非常之时只能行非常之举,当即退出兽阵。
离开兽阵之后,秦桑摇身一变成为一名司幽族修士,所幸司皇送他的灵丹药力还在。改头换面,秦桑又返回兽阵,只不过这次没有特意隐藏气息。
很快回到兽阵边缘,秦桑径直进入兽阵,立刻便碰上一群火鸦。他仿佛此时才看出这些火鸦身上的异样,轻咦一声,手指一勾,火鸦便被一股无形之力束缚,不由自主向飞了过来。
秦桑将一头火鸦拘至面前,正欲细看,忽然听到一个女子的喝声。
“住手!”
秦桑面色微变,警惕地望向兽阵深处,旋即便见一道流光从天而降,现出一名宫装美妇。
看到女子,秦桑眼底闪过一抹惊异,此女竟和他一样,也是一名人族修士!
“这些火鸦是你养的,为何挡我去路?”
秦桑冷冷看着宫装美妇,眉头忽然皱起,“你是人族修士?”
宫装美妇的目光扫过秦桑眉心的圆珠,果然没有怀疑他的身份,道:“妾身虽出身人族,得到认可方才进入圣地。这些火鸦正是妾身的灵兽,妾身在此布了一座兽阵,还望道友能够绕行。”
她的语气温和,却透着几分不容拒绝的强硬。
秦桑冷哼一声,“笑话!此乃无主之地,老夫为何非要绕行?倘若老夫要找的秘境就在前面,难道坐视秘境中的宝物被你们取走?”
宫装美妇黛眉蹙起,语气加重了几分,“我们并未发现此地有秘境,也不会与道友争抢宝物,如果附近真有什么秘境,道友可以等我们离开以后,再来探索。倘若道友执意要闯,妾身被逼无奈,也只能出手阻止。”
秦桑上下打量宫装美妇,不屑道:“莫非你以为提前布下兽阵,就能威胁老夫?”
宫装美妇亦是炼虚中期修为,双方可谓旗鼓相当。
见秦桑咄咄逼人,宫装美妇也是无奈,司幽族神通特殊,只要有一头伴兽留在外面,就能随时利用伴兽脱身,因此对方才敢这么肆无忌惮。
“妾身一人或许威胁不到道友,如果妾身身边还有帮手呢?妾身知晓道友神通广大,但据说每次施展迁转之术,伴兽必须沉寂一段时间。我们之间本无仇怨,一当两便,道友何必如此固执?”
话音未落,兽阵之中忽然风云色变,一股狂风袭来,带来强大的威压,而且不止一道,锁定秦桑。
秦桑面色大变,神情变幻不定,带有几分忌惮、又有几分不甘,像是已经萌生退意,却又因为刚放出狠话而感到有损颜面。
‘砰!砰!砰!’
秦桑手指用力一捏,所有火鸦自爆,一团团血雾炸开。
他故作色厉内荏,深深看了宫装美妇一眼,冷声道:“老夫记住你了!”
说罢,秦桑转身便走。
宫装美妇遭受无妄之灾,无奈地摇了摇头,又放出几只火鸦,返回阵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