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总得给人家小丫头找点事情做吧,不然闲着也是闲着,干吃饭,谁也不好意思。”
“......”谢令姜。
看样子像是把大师兄这套路消化了好一会儿,她微微歪头,叹息道:
“所以大师兄让师妹去查悬案,也是给她找事情做,其实大师兄上,可以更快解决,但是师妹闲着也是闲着?”
“······”欧阳戎嘴角抽搐了下。
他没有回答,低头牵理皱巴巴的床角。
就在身后的谢令姜准备悄悄插上来帮忙之际,欧阳戎忽然道:
“眼下大周的局势,就像这张床单,看似凌乱,但是只要牵住四角等巧处,用力回扯,瞬间整齐干净。”
谢令姜一怔,旋即,蹙眉凝视。有男子冷冷的声音传来:
“你问我,怎么看眼下神都洛阳朝堂上,斗的不可开交的离卫之争?师妹若是找到了能轻易牵理整齐床单的这个巧处,就不会问我这个问题了。”
“大师兄找到了?”
欧阳戎置若罔闻,继续道:
“我有没有找到不重要,重要的是,当今圣上其实已经找到了,
“在当今圣上眼里,朝局就像这张床单,眼下看似杂乱无章,越演越烈,搅皱一团,但她只要简单抬手一次,牵住四角轻轻一扯,便又是一张干净整洁的床单,供其酣睡。”
谢令姜抬头道:
“大师兄的意思是,卫氏女帝心里,离氏与卫氏的皇嗣之争,她已经有决断了,眼下······只是故意袖手旁观?
她又用力摇头,疑惑:
“可是卫氏女帝就不怕两派斗的越来越烈,最后势如水火,任何一方上台,都会完全清理掉另一方吗?”
欧阳戎牵住四角,整理好床单,下床,走向书桌,平静道:“所以我说,师妹没有找到轻易牵理整齐床单的这个巧处。”谢令姜想半天,也百思不得其解:
“师兄直接说,哪一派更有可能赢如何?我也说说我的猜测,咱们交换下看法。“如果是这个问题的话,还用交换看法?”
欧阳戎笑了下,走到书桌边,抽出一份朝廷邸报,随手丢到桌边。“卫氏输了,那两位亲王,没法继承皇嗣之位了。”
谢令姜低头看去,朝廷邸报正记载着最近在北方发生的一起镇压叛乱之事,被天下人称为营州之乱。
谢令姜眼睛闪烁了下,“大师兄也关注了此事?”
这起营州之乱,起源于东夷都护府,是一起曾归顺大周的外族人叛乱时间,结果越闹越闹越大,暴露了边军不少问题,局势蔓延了两年,直至不久前,也就是云梦泽涨水前,欧阳戎通过朝廷邸报才得知,这起持续两年的叛乱被镇压下来。
欧阳戎点头,指着它道:
“随手翻翻的,营州之乱,本是圣上要给卫氏子弟贴金的举动,但是却被卫氏弄砸了,卫氏子弟表现不堪,本是立功之事,却让战局一拖再拖,最后还是人家叛军自己发生内乱,才被大周镇压叛乱的官军瓦解。
“如此丢脸之事,还宣扬成大胜。”
欧阳戎摇摇头,“在当今圣上心里,已经没法将皇嗣之位交给卫氏了,否则天下人心不服,可圣上又老矣,身边一众包括狄夫子在来大臣,又时不时婉言劝谏。
“所以,是相王殿下胜出?”谢令姜眼睛明亮道:“我也觉得相王殿下胜算最大。”
这位相王殿下,正是被当今圣上禁足在深宫的那一位,朝中不少大臣支持。卫氏女帝还有三位亲生骨肉,两位皇子,一位公主。
分别是在卫氏女帝眼皮子底下软禁的相王殿下、被贬为平民失去法理的原浔阳王,和长乐公主。
欧阳戎没回答,忽道:“不是还有一位吗?”谢令姜侧目看他:
“可是另一位皇子一家,已经被贬出京城,王位都没了,远离京城十几年,现在满朝的保离派,自然都是支持宫里的相王殿下。大师兄的意思是,其中会有变故?比如卫氏铤而走险,相王殿下会出事,然后···....”
欧阳戎轻笑一下,摇摇头,欲语。
就在这时,门外突然传来彩绶的声音。
“谢小娘子在吗,我家老爷与小姐急着找您!请您回去!”谢令姜与欧阳戎一齐转头。
“欧阳公子你醒了······”彩绶看见欧阳戎不禁出声,不过旋即又焦急道:“谢小娘子,你快回去看看。”
谢令姜看了眼欧阳戎,二人道别,匆匆出门。书房内,欧阳戎垂目看报,沉默端坐。
“走之前,要不要将那些类似历史轨迹告诉小师妹呢,帮下恩师一家也挺好··某人一时间陷入犹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