府衙衙役将拥挤的人潮驱赶至街道两旁,留出足够中间空道。府衙人手有限,只能缓慢推进,确保无人可以靠近从中间通过的囚车。
偌大的囚车里坐着一个锦衣华服的公子,却手脚皆栓着镣铐,低着头,仿佛睡着了。
“哇……”
“什么?哇什么?”
“哎哎,看到没?”
“看不清啊……”
“让开!何人拦道!让开!都让开!”
两人两骑在城中策马,正朝着主街奔来。周围百姓惊吓不小,一边扬起尖叫不断,一边纷纷闪躲退避,却都敢怒不敢言。
“让开!”宗盛的呵斥声传得极远,连主街上都能隐约听见了,紧接是急促的马蹄声。
“哎哟喂!”
“快躲!是楚王!”
祁霄和宗盛扬鞭纵马像是将雍城当做了跑马场,与主街上的囚车狭路相逢,祁霄和宗盛才勉强勒住了马。
“大胆!什么人敢拦楚王去路!”
府衙衙役凑过来:“小人给楚王请安,请楚王稍待,弟兄们这就给您清道。”
“嗯。”祁霄淡淡应了一声,驾着马慢慢踱到囚车旁,看着囚车里的人。
囚车里的人本不在乎周围喧闹、人声嘈杂,他这几日走到哪里都是这般待遇,实在没什么好见怪的了,可长街上突然安静下来就有些突兀了,不免仰头环顾四周,便对上了祁霄的目光。
黑骏的高马之上坐着一个少年人,看着一脸嚣张,十分不讨人喜欢,于是他又低下了头。
人不抬头不要紧,一抬头便惊艳了围观的所有人。他分明应该狼狈、落魄,却为何从容镇定?反而浑身透着一股清冷与孤傲,看得人不由生出些怯,不敢肆意窥视了?
囚车里的人,衣袍沾了土、因困拘而褶皱,但手脸皆很干净,他的皮肤很白,像瓷像玉,像是羸弱病态的苍白,又像氤氲中透露着浮靡的白莲。
祁霄笑了笑:“长得不错,人我要了。宗盛,带走。”
“是!”
“啊?哎!可不能啊!”一旁衙役、官兵皆大惊失色,这楚王再骄纵胡为也不能当众劫囚车吧?!
“什么不能?”宗盛说话间,铁剑出鞘横在了衙役脖子上。
祁霄居高临下地睨着吓得腿软的衙役,问道:“我又不是当街强抢民女,一个囚徒而已,本王还要不得了?”
“这……这……”
“宗盛,带走。”祁霄又冲着衙役补了一句,“告诉岳芝林,把这人划入贱籍,本王要了。”
岳芝林便是抚州府的知府大人了。整个抚州府的地界上只有祁霄仗着王爷身份,敢对其直呼其名。
“王爷!使不得啊!”衙役噗通一声就给祁霄跪地上了,“此人乃是朝廷钦犯,我家大人也做不了主啊!”
“那就让岳芝林上书刑部,说人我要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