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霄还是目不转睛地看着池越,眉头微微皱起一些,池越并不是口不择言,恰恰相反,他比任何人都懂什么时候、面对什么人、该说什么样的话。
“有陆方尽的消息吗?”
池越仍然低着头:“陆大将军数次请奏陛下回临江府,陛下已经准了,算算日子,陆大将军三日前应该离开元京了。”
陆方尽离开元京城回临江府,那便是与祁霄是同路。
祁霄离京之前,最后与陆方尽在太和观见过一次,简单道了个别,那时陛下还没有让陆方尽离京的旨意,甚至陆方尽自己都以为今年年内是回不去了的。可祁霄一走,陆方尽就被放了。
“你知道什么?”
“殿下是问……陆大将军?”池越眨了眨眼,一脸困惑无知。
祁霄沉了眼眉,默默喝掉了半碗粥,擦了擦嘴:“收拾了吧。”
宗盛跟在祁霄身边时日最长,他看得懂祁霄的眼色,池越的话让他的心思变得很重,很严重。宗盛将碗筷都收拾了,看了池越一眼,退了出去。
池越很快跟了出来。
宗盛拉着池越走远了才问:“你方才那话什么意思?”
“啊?没什么意思啊。想给殿下说个笑话解解闷呗。”
“不要骗我。”
池越大叹一声:“真没骗你。”
宗盛掐住池越的手腕,他看着池越,忽然想起十年前池越打断他腿的时候,池越一直都在骗他,一直一直,他从来看不透他!
池越被宗盛捏得生疼,却暗自咬了牙什么都没说,甚至连脸色都没什么变化。
片刻后,宗盛终于松开了池越,转身走了。
池越看着宗盛的背影默默叹了一声。
这一次回抚州,祁霄他们坐得是官船,比来时的商船大了许多,祁霄的房间非常大,有厅、有室,还连通着隔壁一间做了书房。
书房里空空荡荡,只挂了一张巨大的羊皮地图,是齐国的地图,上头标注了大小城镇、通路和关隘。
祁霄抬手,指尖轻轻划过羊皮地图,从凤林山南下深入齐国国都硕梁,再往东,过五州,便是周国,而周国北境与大陈隔着太华江对望,虎威军便驻军在临江府。
“……呵。”
***
唐绫回来的时候,祁霄就站在羊皮地图前一动不动,不知已看了多久。几乎就是看见祁霄的一瞬间,唐绫心头一顿,似乎有什么不太好的预感冒出来。
“怎么了?”
“唐绫,你是不是有事瞒着我?”祁霄没有回头去看唐绫,仿佛在开口问之前他就已经知道了答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