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号则以为是她担心把事情都告诉他后无法脱身,于是他率先承诺道:
“放心,无论如何我会保证你的安全。”
既然对方都这么说了,唐缘缘倒也觉得不开口似乎不好,于是皱了皱眉头,决定长话短说。
“生死薄上没有看到她的名字,也没有她灵魂所在处,我所看到的只有一个血色的‘缘’字浸染了整面卷纸……然后缘就断开了,你说过那是代价完成的象征……”
“扉卷无名,血字染章,这是此魂者不在应在之处的象征...什么意思,难道她没有进入生死轮回?”
“但你仍旧能够查到她的信息...生死薄上凝成了‘缘’字说明她魂亦未消散,可能只是现在不在她应在之处,她若已经死了…那现在的魂魄最可能的就是在人间?”
四号皱起眉头,蓦然意识到了什么,这才把目光落到了远处的阎罗身上,重新把唐缘缘拉到了身后,接着从她身边前进了几步,去质问对面的阎罗。
“是你们把她送到人间去的?”
“她自那以后便无影无踪,除了生死簿没有谁知道她的选择。”阎罗陈述着回应了他这句话,语气听起来似乎没有半点谎言,“她本就是与众不同的灵魂,也绝非是普通人类,有的时候甚至好像都并不属于我们这个世界...”
“这样的人类,你又哪有什么确切办法查到她的下落?”
阎罗说完这番话后便只摇头,四号也随之陷入了沉默。
唐缘缘看着僵持着的两人,隐约意识到四号在找的这个人可能是个什么很有名的人物,总之很多人都知晓她的存在,还有多次的“那之后”这种说法,并且她察觉到了可能在“她”消失之前,什么地方应该发生了一场不小的变故。
而她刚要细想,却忽然听见了原本一直安静的洬在她耳边传来了低语。
“缘缘,你说要捎带走的‘人’,就是你旁边这个家伙吗?”
“嗯?”她听到洬的问题脑袋飞速反应了一下,接着低声道:“其实按道理来说应该会是他送我们走,但是现在这个情况...我看估计不太好说。”
洬站在她肩头嗤笑一声:“确实不太好说,我能感受到他身上的灵力大部分似乎也都在被压制,如果所有事情都指望他的话,恐怕也没那么有用。”
“而且对面的那个家伙我认识,他在一百多年就是地府的鬼王阎罗,鬼王和那么多阴兵都出动的缉拿,我们想轻而易举一走了之恐怕没那么容易。”
“倒也不是全都指望他的意思...只是我是因为他才来的地府,也是因为他才闯入的生死薄看守所。”唐缘缘说,“所以我们目前仍旧还是同一阵营的合作关系。”
“而且现在这种情况不管怎么样估计也有连带责任,我们现在是一条线上的蚂蚱,如果可以,我希望我们都能够从这里离开。”
“所以如果出现紧急情况或变故,我还需要你来帮忙,把他一并带走,如果他无法送我们回人间去,那我们就先躲避追捕再一起去找出路。”
唐缘缘颇为无奈的笑了笑,抬手冲洬晃了晃:“而且他...怎么说现在或许也算我的有缘‘人’吧?”
洬看着她手指上那根红线眯了眯眼,接着短暂沉默了一怔,才又问:
“那你会什么契约法阵吗?”
怎么又是契约?
听着洬有些前后不相搭的发问,唐缘缘皱了一下眉头,但还是很快如实回答道:“不会。”
“那待会我教你个。”洬狐耳轻动,压低了声音道,“简单又好用的……永远无法解开的死契。”
“为什么?”唐缘缘意识到洬别有用意,反问了一句“我学死契有什么用?”
她已经和洬结下契约了,这些契约对她带来的风险和收益其实都是未知,所以一时半会她不太想再和什么奇怪的家伙立契约了。
“别这么说嘛。”洬抬起前爪舔了舔,“总会用到的,契约其实在有些时候比你想象中的有更多用途。”
“我要教给你的那种契约牢固好用……可以约束双方,也可以凭借契的力量冲破些规矩,关键时刻还能救人一命……”
接着洬在她耳边轻语念下一串话,唐缘缘嘴上虽然说着不学,但还是留意了皱眉记下,心里却总有一种奇怪的预感。
“但是这个契约啊,使用有个很苛刻的条件。”
“那就是契约者双方,必须有着坚固的‘缘’。”
唐缘缘刚听到这句话音落,她就措不及防的被不知什么时候回身的四号猛然抱住跃起,身体随之失重的那一刹那,耳边响起了一阵不小的轰鸣。
而再次回头去望时,她目光停留在他们此前所驻之处,已被猛然轰炸出了一个不小的深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