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舒雅因为唐缘缘的话和平和的态度略微平静了几分,但她这一次已经不敢再贸然靠近唐缘缘,只是仍旧独自一人发抖着缩在躲藏的教室角落里。
唐缘缘见她这幅状态,也没有急着离她太近,而是取好距离在她面前约莫一两步的位置停了下来。
她见言舒雅对跟在她身后的易淮充满了惧色,又回头冲易淮使了个眼色,示意他用不着靠得太近,等到言舒雅终于从一惊一乍的状态里恢复了几分理智,她才蹲下了身,又一次说:
“放宽心,他们都没有恶意,而且他们也不是那些厉鬼,而是我的同伴...并不是所有的鬼怪都会伤害你。”
言舒雅紧张兮兮的看了一眼唐缘缘的脸,听着对方的话又一次想要伸手去触碰唐缘缘,但她抬眼又望见了唐缘缘身后不远处此时正冷眼盯着自己的易淮,不由得又一哆嗦,把手缩了回来。
言舒雅没敢再去看易淮的表情,吸了吸鼻子,有些结巴的开口说:
“你,你真的在和鬼打交道...那你是不是能驱使鬼怪?你能不能叫那个女鬼不要再缠着我了?!我什么都没做,我没有害死她,不是我的错...”
唐缘缘却听着言舒雅的话摇头:
“如果真的有只用三言两语就能够驱使鬼怪不伤人这种好事,你也不会沦落到这种地步了吧?”
她那么说着侧头望了教室外空荡的走廊一眼,接着说:
“厉鬼的怨念不是那么容易消除的东西,而会被它们选中成为目标也并非是无缘无故,既然已经到了这种地步,我劝你还是不要抱开脱一切的侥幸心理比较好。”
言舒雅闻言脸色一变:“你...你这话是什么意思?你觉得是我害死了她吗?可是我那天真的没有料到她会跳楼,我没有推过她,连碰都没有碰到她!我什么都没有做错!”
唐缘缘似乎对于言舒雅又一次激动起来的反应毫不意外,但她只是平静的望着对方的眼睛,轻声说:
“能够伤害一个人令其置于死地的可不仅有肢体上的接触,言语和行为也是能够杀死他人的利器,你不知道么?”
“唐缘缘...你不会是觉得我是杀人凶手吧?!我没有害死任何人!你为什么会帮鬼说话?不...不对,你能够驱使这样的鬼怪为你做事的话,会不会就是你让女鬼来找我麻烦的?!一定是你对我之前做的事情怀恨在心对不对!所以你才...”
言舒雅这番话还没说完,就忽而听到了自己的身侧传来了什么猛兽低沉的哈气声,她猛然转头去看,望见洬弓起背脊露出獠牙,面色阴沉的压低前身靠在了最近一张椅子的边缘,好像已经把目光瞄准在了她的脖颈之上。
只要她继续再说下去,或许它随时都有可能会冲上来咬断她的脖子。
凉意又一度从背脊窜上蔓延全身,言舒雅立刻就又闭上了自己的嘴,神色惊恐的又看向了那只白色皮毛的狐狸,忽然觉得这里的一切似乎都要杀了自己。
很快唐缘缘的声音又响了起来,没想到开口打破这样僵局的反倒是她。
“洬,够了,我没事的。她的精神状态本来就不稳定,用不着再这么恐吓她。”
唐缘缘安抚了洬的情绪后又转回头看向言舒雅,接着说:“我知道你从来就不信任我,对不信任的人保持警惕算不上坏事,但是在自己没有退路的情况下因为冲动随便激怒别人可不是什么好选择。”
“不管你对我有多少牢骚和抱怨要说,最好都不要现在开口,因为我或许也有无法阻拦他们怒火的时候,如果你还想从这件事里脱身或者活下去,不管相不相信我你现在唯一的选择都只有与我合作。”
言舒雅有些错愕的看着眼前处事冷静思维清晰的唐缘缘,突然觉得自己好像完全不了解眼前的女孩。
她因为唐缘缘这样的话又缩了缩身子,忽然明白了自己现在的处境,此时的她已经无法再像过去那样对对方口无遮拦的出言不逊了。
过去她还和唐缘缘在一起相处的那段时间里,她总是一不高兴就会对唐缘缘开一些恶劣的玩笑,又或是肆意的说一些可能会伤到对方的话语,甚至还会利用对方的性子找麻烦事。
那时的她不管怎么任性或是自以为是都没有关系,因为只有一个人的时候,只要不是太过分,唐缘缘就很少会出言反抗。
不仅如此,不管到底是对她说了怎么样的话,如果没有对她造成实质的伤害,事后只要装作一脸悔恨的样子回去道歉,唐缘缘都不会多做计较。
唐缘缘就是这样的性子,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已经经历过太多人的恶言相向,所以她早就已经习惯了那些萦绕在身边的恶言,那些只要没有触及到她的底线和原则的话语都会被她自然略过,这也成为了很多人能放心的对她窃窃私语或者开她玩笑的原因。
言舒雅没真的把唐缘缘当朋友,也知道唐缘缘没把自己当真正的朋友,所以她过去反倒是仗着与对方走得比较近嘲讽对方得最肆无忌惮的一个,有时她甚至以此为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