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论是控火还是控水他好像都比较在行....虽然那也不是一般概念的火和水。
她在心里那么默默吐槽了两句又看向那把凝聚成型后落到了易淮手中,被他用合并的两指从头到尾划擦而过的血色刀刃一下子宛若被精细打磨抛了个光一般,表面闪烁而过了一丝带着寒光的色泽。
可是那把由她的血液凝聚而成的刀刃即使是变成了看上去斩物无碍的冷兵器,却也意外带着一股特有的微微暖意——这便是对鬼怪孽物而言最好的武器。
手握刀柄的易淮在将那把血刃打磨成型后单手坠拿那把血刃,可就在刀柄垂地的刹那他却突然如同习惯一般甩了甩手中的刀刃,好像是要甩去那把血刃上本不存在的什么东西。
唐缘缘注意到了他这个微小的动作细节,心说易淮过去是有什么使用过这种长刀的特殊习惯么?但她也并未多想,只是看着易淮似乎摆出了一副终于准备就绪了的架势悄悄后退了一步。
因为易淮手中刀刃反转,似乎就是在昭示他下一刻就要出击了。
果不其然就在下一秒,易淮一个跨步迈到了原本在最前方警惕的洬之前,并且丝毫没有放缓前进的脚步,他注视着鬼婴那宛如球状般几乎和这片空间粘合在一起了的躯体,在稳步逼近的过程之中抬起了侧握着血刃的手臂。
脚步临近,易淮很快就靠近了鬼婴所化成的血色肉团附近,而他靠近的这一路鬼婴似乎都在试图用从躯体中涌冒出的蠕动血丝来阻止他前行,可是那些原本看上去活性极强的蠕动血丝却在触及血刃的一刹就如同薄纸一般被轻易斩断,并且从此落地再也无法动弹。
行云流水的转刀,起步,发力横切挥砍,易淮无比流畅的做出了一套仿佛他早已重复过无数遍的挥砍动作,带着特殊光泽的血色刀刃挥砍在鬼婴异变的躯体之上,这一次没有再出现任何意外的反弹。
那把由唐缘缘的鲜血所凝聚而成的血色刀刃对鬼婴而言似乎无比锋利尖锐,轻而易举的刺破划开了它原本厚实坚固的皮肉,将那个巨大的肉团撕裂开了一道巨大的裂缝。
无数原本在其皮肤表皮之下翻腾游动的残魂与人脸,此刻如同被泄气皮球中的气流一般倾巢而出,密密麻麻的向着半空冲起汇聚,接着又会很快似乎在这片诡异的空间里锁定了一个目标。
那就是对准了站在厕所门口边的唐缘缘。
见冲出的密密麻麻残魂似乎对自己有意而来,唐缘缘头皮发麻了一瞬之后很快本能的想抽身离开厕所,以物理手段稍微规避一下这些东西的迎面袭击,可是她身后的出口早已在鬼婴异变的过程之中被沿着墙壁错综生长的巨大诡异血丝阻拦住了。
而就在那些汇集于半空中的残魂刚准备向着她俯冲而来之际,站在鬼婴面前的易淮却突然转身回头,向着半空中挥砍了一刀。
原本已经凝聚成型了的血刃在此刻突然又溢散了开来,变成了具有液体特质的飞溅几层的血流,那些飞溅出的部分血液宛若剑气一般在半空中斩过,一式泯灭了大多数残魂的影子。
而剩下仍旧铺下来的零星几只残魂则被她面前的洬化形成一人高的狐妖甩尾轻易挡下,直到眼睁睁目睹眼前那些原本密密麻麻的威胁在短短的一瞬之间消失,唐缘缘才舒了一口气拍了拍自己的胸口。
易淮和洬还是挺靠谱,不然刚才那种情况她无处可逃...
心里刚闪过这样的感慨,她的耳边就又一次响起了熟悉的啼哭声。
她不由立刻又被转移注意将目光投向了易淮所切割开的那个肉球,除去了那些魂灵之外,存留在那个结构诡异的肉球之中的居然不是应有的器官和血肉,而是形似另外半个鬼婴的本体。
那张原本长在肉球之外的脸重新回到了鬼婴本体模样的半边躯体之上,不过它的下半身仍旧被固定在血刃切割开的另一半肉球里,所以它此时约莫有两个正常人类大小的上半身躯体裸露在外,紧靠蜷缩在另一半的肉球之上瑟瑟发抖。
此时此刻那个原本由它身体幻化的肉球看起来就很像一个被切开了的卵,尚未发育完全的胚胎蜷缩在卵中,因为营养的流失似乎渐渐失去了生气。
鬼婴似乎不再有主动攻击他们的气力,也没有再一次异变任何幻形,它只是蜷缩在那里发出熟悉的啼哭声,听不出愤怒,似乎只遗留了害怕和悲伤。
易淮站在蜷缩啜泣的鬼婴面前抬手,垂眼毫无感情的凝望它那张空洞的五官面容,向它的头颅挥下了刀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