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了徐光启和孙承宗的介绍,朱由检很是郁闷,看来这时代的火器还不足以颠覆冷兵器战争。
算了,慢慢来吧,自己也没指望一口气吃成个大胖子。
他又问:“倘若野地遭遇八旗女真,我军如何使用火统?”
嗨,今天皇帝怎么这么来劲,一副打破砂锅问到底的架势。
在场众人只有孙承宗有经验,只听他侃侃而谈:“车营用战车布置阵型,将士们会躲在战车后,以战车为掩护射击,中间是我军炮手及弓手,协同作战。”
朱由检本想和他们说说火力的概念,可想了想还是算了,扯起来不知道又要扯到什么时候,这天怪冷的,改天自己再找李邦华就是了。
“回宫吧。”朱由检已经没有兴趣再听下去了。
刚回到乾清宫,就有内侍来报,说首辅施凤来求见。
?刚才不是还一起巡视了京营吗,有事怎么刚才不说,还是王承恩提醒道:“施阁老已连上三道乞休的奏疏了。”
朱由检这才想起来这事,这年头不比现代,大臣想退休就退休,你还要三请三让,当第一次提出乞休时,皇帝得下旨挽留,然后再提第二次显示想退休的决心,皇帝又下旨挽留,最后到第三次,才会批准,古代的繁文缛节真不少。
前两次自己都驳回了,施凤来虽然能力不强,也曾是魏忠贤的人,可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善见风使舵,很是听话,朱由检使起来很是顺手,真不想就这么把他放了。
朱由检接过王承恩递来的一杯热茶,喝了一口暖了暖身子,这才说道:“让他进来吧。”
不多时,施凤来便走了进来。
一进来就跪地高呼:“臣拜见陛下,陛下万岁万万岁。”
“起来吧”
虽然已经知道了对方的来意,可朱由检还是佯装不知,故意问道:“施阁老,此来所为何事?”
施凤来没有起身,又磕了一头:“陛下,臣如今年迈体弱,老眼昏花,时常头晕目眩,恐再难担此首辅重任,恳请陛下另择贤能,准老臣告老还乡。”
哎,强扭的瓜不甜,算了,放他走吧。
朱由检佯装不舍:“爱卿既执意如此,罢了,朕准了。”
施凤来闻言,又磕了一头,哽咽道:“谢陛下隆恩。”
朱由检摆了摆手,让他下去了。
就在他们君臣依依不舍的时候,一辆马车驶到了正阳门下,正在等守城官兵放行。
也许是等得久了,马车里的人不顾严寒,掀开了车帘,往城门方向望了一眼,这才缩回车里,马车里另坐着一人。
“哈哈,受之,我们又回来了。”缩回车内的人,朝身旁坐着的中年人笑道。
中年人本在闭目养神,听了这话睁开了眼,轻轻摇头:“若不是因可落,我真不愿回来。”
“哎,可落的事,我也知道了,正关在镇抚司衙门里,我已去信稚文,让他从中凯旋,不会有事的。”
二人正是东林大老韩爌和钱谦益,他们口中的稚文便是新任阁臣钱龙锡,之前曹可落被朱由检授意锦衣卫捉了,说什么结交近侍,祸乱内廷。
朝中的东林官员不清楚其中门道,未敢上疏营救,按照孙承宗的意思写了封信给赋闲在家的钱谦益,曹可落是他最得意的门生,他得知此事当即赶来了京城。
路上遇到韩爌,韩爌收到以前的门生故旧来信,说要推举他任首辅,这才动身前往京师。
“但愿吧。”钱谦益依旧眉头紧锁,做思考状,不知在想些什么。
车夫驾着马车入了城,又将带来一阵风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