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佐拉正在面包店里工作,她用深色的头巾遮挡住自己的头发,在李竟遥浑身湿透的出现在店外时,她第一时间就发现了他。
佐拉吓了一跳,好在此时也要到了下班时间,她赶紧带李竟遥往加的方向走。
“天呐,你是怎么弄成这样子的,要赶紧换上干净衣服,否则会生病。”
李竟遥默不作声的加快了步伐。
他不能生病,因为佐拉拿不出看病的钱。
镇上只有一名懂医术的医师,她就住在小镇尽头最靠近大海的一栋房子里,但她的收费很贵,除非是那种无法忍受的病痛,否则这里的人不会去主动找她医治。
“妈妈,有件事我要和你说。”李竟遥低下头。
第二天,佐拉带着李竟遥一起去了教区学校。
尤安的父母也来到了学校,他们看着非常气愤,但隔着玻璃,他听不到里面的人在说什么,牧师也不允许他离得太近,这一整天他都有些心不在焉。
他大概能猜到母亲会受到怎样的对待,李竟遥有些迷茫,他一瞬间不知道自己之前的反抗是对还是错。
于是在今天的例行祷告中,他有些走神。
神啊,求您保佑她。李竟遥闭上眼睛,睫毛颤抖。
晚上回家时,佐拉虽然没提到任何一句关于今天的事,但透过她略微有些牵强的笑容,李竟遥知道她今天不好受。
于是在晚上的故事时间,他躺在吱呀作响的破旧木床上,用被子把自己裹住,轻声和佐拉道歉。
“对不起,妈妈。”
佐拉收拾书本的动作一停,在烛火下,她的侧脸温柔恬静。
“宝贝,为什么要道歉呢?你今天背着妈妈偷偷做了坏事?”
“是我...不应该打架。”李竟遥又继续说,他目光缓缓从佐拉的脸上移开,落在了天花板上。
他心里说不上来是什么滋味,好像无论什么都是错的,神也没给他指明道路。
“但是你没有做错,之前几次你不是都在忍耐和警告吗?”女人低声安慰他,“保护自己是对的,但是不允许这么偏激了,知道了吗?”
“我最庆幸的是你有一头黑色的头发,和你父亲一样,如果硬要责怪谁的话,都是我给你带来了这种糟糕的生活。”佐拉的声音中充满了忧伤,“但是你还这么小,你还没办法独立生活。”
李竟遥很聪明,他听出了佐拉的未尽之言。
当李竟遥可以独立时,她就会离开。
李竟遥没说话,他伸手抓住了女人粗糙但是温暖的手。
以后都会好的,他闭上眼睛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