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宫少影的这个年是在大兴过的,他要等今年墨凝意出嫁了才可以回天启,希望皇妹成亲后虞引眠会待她好吧。
他一头银发清冷邪魅的妖娆,银发用一根红色的丝缎松松垮垮的系着,他手执一白玉夜光杯,里面盛着琥珀色的酒液,他宽大的衣袖也遮不住他满面的落寞孤寂。
他想那个她了,可是再也找不回了,醇美的酒液倾倒在他的檀口中,绯红的唇瓣似乎染上了蔻丹,妖冶极了。
他的眉眼几分妖娆魅惑,是叫人难以言说他的美丽,一个男子称得上是美丽的,那当真是妖孽了。
他的深色墨瞳里含着深深的懊悔,要是当初他可以心狠一点,或许他也是个有妻有子的王爷了,世事难料,人也是不过是随波逐流罢了。
他修长干净的手指将微凉的酒液送入口中,体内确是烧灼得厉害,今夜的酒水让他的腹部不适,许是他未用晚膳的缘故。
他听着窗外的寒风声呼啸而过,不知是否也如他此刻的心情,寒冷如冰,无欲无念呢。
他摇摇晃晃的起身来到黄花梨的长案处,手执一羊毫湖笔,略一思索,徐徐几笔勾勒出了大致的轮廓,他极擅长于用色。
一英姿飒爽的女子跃然纸上,玄色的铠甲以及腰间的红色点缀的腰带泾渭分明,瞧着容色也是个娇娆妩媚的女子。
红与白与黑三种颜色组合的感觉虽然看似简单,但要运用的好,也是极为难得的,可见作画人的功底深厚。
一双狐狸眼百媚丛生,微阖的双眼似烈焰般的炙热,一身玄色的铠甲也挡不住的她勾人的身段,她高挑而又不羁,在女子中也算是很高的。
一双笔直修长的长腿很是吸睛,她手持一把银色的长剑,背手而立,翩然的风姿,将飒爽和妖娆完美的结合。
该女子就是南宫少影的小师妹,昭昭的小姑温槿禾,虽然她是他的师妹,曾经他们也是一对恋人,彼此相爱,但是他从不知道她的身份。
他只以为她是个富贵人家的女儿,一心迎娶她为正妻,需要他们一起冲破很多的阻碍,才能相守,后来他还是冲破世俗娶了她,他也算如愿以偿了。
那一日大婚的现场,没有父母的祝福,没有亲人的慰问,他捧着她的牌位,与心爱的她结为夫妻。
当日他就醉倒在了布置的喜庆的新房里,抱着冰冷的锦被,没有佳人在侧,没有身边的余温,他再也见不到她的巧笑倩兮,美目盼兮。
他们两个也算是青梅竹马的缘分了,自从见到她的第一眼,他就格外的照顾她,他被她深深的吸引住。
从前的他也是个腼腆的少年,完全跟现在是天差地别,他那个时候时常安慰着爱哭的女孩,她总是因为练武而感到沮丧。
他便会送她一束他亲手采摘的野花,那时的她眼睛红红的,哭的很狼狈,双手抱膝蹲在地上,看着好不可怜。
她冲他嫣然一笑,便是满山的野花都不及她的霎那芳华,这个笑容他至今还未曾忘却,每一次回想起来心里都暖暖的,再然后便是无穷无尽的伤感了。
那一日她心死执意跳下了断肠崖,根本没有给他解释的机会,他那没有宣之于口的浓浓爱意,怕是以后也没有机会让她听见了,那时他才彻底知道什么是心如刀割,痛彻心扉。
她坠崖那一日是那么的决绝,纵身一跃,脸上是凄然的笑,他眼睁睁的看着她坠崖,他当时还庆幸他抓住了她的手,但是被她挣脱了,她一心求死。
他也跟着跳下去了,但是还是迟了,看到满身都是血的她,他哭的不能自抑,她没有呼吸了,再也醒不过来了,心如死灰。
就是那一日让他的青丝早生华发,一夜白头的他,从此断情断爱,让天启帝他的父皇也颇为苦恼。
这几年只要他一有空闲都会想起她,那万念俱灰的感觉让他一次次的黯然神伤,人也日渐清瘦,仿佛生活失去了色彩。
后来师父将她置于一冰棺内,不让他去看望,只说会让药谷药王保存她的尸身,他没有勇气再去看她一眼,心中的愧疚让他无法承受。
三年了,说长不长说短不短,岁月转瞬即逝,丝毫抓不住他的尾巴,这一次送皇妹墨凝意出嫁后,他就要被父皇催着成婚了。
他还不能知道他可以支撑多久,他是绝不会让其它的女子占据她三皇子妃的位置的,他宁愿守着无尽的孤独过完今后的漫长人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