战承锋将只燃了三分之一的烟,按灭烟灰缸,恢复平和,对服务员讲:“帮忙开下窗。”
“好的先生。”高一级的服务员让同事去开窗,自己从小推车上拿出瓶白葡萄酒。“先生,这是老板送的,他说祝你们二位用餐愉快。”
战承锋带着她刚参加完葬礼,来这鼐盛楼又为她打了李全,先不管是不是大家以为的那回事,把这颗大瓜吃了再说。
就一瓶酒嘛,这里的老板还是送得起的。
战承锋没解释。“放下,出去吧。”
“好的。”高一级的服务员恭恭敬敬放下酒,带着另外两名服务员离开,并轻轻关上包厢的门。
莫晚还在跟战承锋硬杠,瞧着一桌美食没动作。
战承锋率先开口。“如果有变更,我会提前告诉你,并为你找好退路。”
“你只要告诉我就好。”莫晚拒绝他的好意。
战承锋没纠缠这个问题,转而讲:“这一年,你的变化有点大。”
拿起银制勺子,准备喝粥的莫晚一顿。
她看望着自己的战承锋,缓缓放下勺子。“你想说什么?红门被灭,我爸爸死了,保护我的人也死了,可那些人还是追着我和管家不放……”
莫晚说着,讥讽一笑。“你是想知道我过得多惨,好满足你被我虐待过的事实是吗?”
少爷可不会因为受他照顾,就心存感激的。
莫晚为了不让他怀疑,傲慢道:“你现在照顾我,恐怕也不是受人之托吧?我爸爸是红门的老大,与你们这些人势不两立,怎么可能有共同的朋友?”
战承锋看着像突然受惊,满身是刺的女孩,没有说话。
莫晚脸色更冷。“你之所以带着我,不过是想告诉大家,你可以不计前嫌接纳红门老大的女儿,将曾经把你当狗一样的红门少爷,像人一样养在身边。这一定足够成为你仕途大肆宣扬和笼络人心的活招牌吧?”
莫晚尖酸刻薄的话,谁听着都不好受,更何况还是真心想要帮助她的人。
但这就是红门的少爷,她自私又傲慢,会这么惴测不足为奇。
战承锋对她慷慨激昂的话,不置评价。
他等酒醒的差不多,给自己倒了杯,又替她沏上茶。
“没有虐待。”战承锋把茶杯放到她面前,对上她漂亮的眸子。“当保镖是我自愿的,现在所做的,也是我自愿的。”
“你以为我会信?”
“——你诚实的遵从自己内心,真实的像一面映射我们有多虚伪的镜子。”战承锋讲:“不过有一点你说对了,我确实有私心。不是提醒别人,而是提醒自己。”
莫晚不解。
刚才那些话,完全是她随口说的,因为战承锋根本没有从军转政的想法。
战承锋示意她面前的杯子。“喝口茶,冷静下。”
莫晚犹豫的端起茶杯,呷了小口。
这茶是她喜欢的口感,应该是战承锋特意准备的。
莫晚不着痕迹的挑眉,忽略他的这点贴心,继续追问:“提醒什么?”
战承锋食指轻击着烟盒,说得深意。“提醒我们所做的这一切,不是毫无意义。”
做的什么?
维护正义,还是保护人民群众?
这两点,都跟红门的少爷没关系。
莫晚望着不再接受寻问的战承锋,想不通他这话是什么意思。
战承锋未多做解释,对挺直背,一脸戒备的女孩讲:“吃饭吧。”
饿扁了的莫晚,想了想,埋头喝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