维克托看被士兵抬着从面前过去的菲尔德,压着怒气走向莫晚。“这么清楚马格的伤因,还说不是你动的手?!”
莫晚对峙维克托片刻,转头叫又去检查其他伤员的军医。“莱特医生,你过来一下。”
莱特闻言,看了下外面的情况,犹豫下,确认没有快死的,就把手上的活交给同事。
他出来医务室。
莫晚问他:“里面的人,都诊断完了吗?”
莱特擦着汗讲:“差不多吧。”他看着维克托等老师,算是汇报的讲:“除了菲尔德和马格同学,其他同学伤势还算比较轻,接好骨头,休息两天就行了。”
听到他的话,有的老师松了口气,有的老师还愁眉苦脸。
莫晚不在意的讲:“莱特医生,那你把诊断出来的,都跟维克托教官说说吧,看看能判我几年。”
莱特不知道刚才发生的事。
他看说这话的女孩,又看黑着脸的维克托,想难道这些伤员跟她有关系?
维克托非常不爽她的态度,对郑铎讲:“郑教官,你看到了,她亲口承认了,这件事还需要再调查吗?!”
郑铎看恨不得现在把她就地正法的维克托,再看没有惧意反而主导着事情的女孩。“维克托教官,既然事实清楚,我没什么要说的。”
维克托冲士兵挥手。“先把她关起来!”
莫晚瞧着他,疑惑的讲:“维克托教官,你又要武断的,再次随意处罚学生吗?”
又要?
再次?
随意?
老师们听到这几个关键词,才想起她就是前两天,被关禁闭的学生。
维克托看交头咬耳的老师,压着怒火讲:“你自己都承认了,还有什么可狡辩的?”
莫晚示意的看旁边莱特。
莱特想起她刚才的话,便让同事把这些学生的诊断拿来。
他拿着十几张病历单,边写边讲:“先从最近的说起来。经判断,菲尔德同学可能是有脑震荡,加左手臂上则骨折、右腹肋骨骨裂,以及多处软组织挫伤。”
莱特更新完病历内容,也刚好说完,换到下一个。“马格同学是脾脏出血,右手骨折,尾指错位……”
莱特说到这里,意识到什么的顿了顿,迅速翻看后面几个的病历单。
接着,他冲回医务室,找出之前那几份病历单。
莱特拿着两份病历一对比,再看面前过于漂亮的女孩,惊出一身冷汗。
这前后两次的病历,几乎一模一样!
她上次看完病历,还不嫌麻烦的念一遍,向医生确认,向教官确认,原来不是在思考怎么找茬,而是要记住它们!
维克托看莱特震惊的脸色,夺过两份病历仔细查看。
莫晚耐心的等着。
等维克托看得差不多了。
莫晚疑惑的问:“维克托教官,你已经就打架斗殴的事,关过我三天禁闭,并且你们的士兵,还粗心的忘记给我送食物。现在你还要因为这事,对我进行二次惩罚吗?”
莫晚说完,望向其他的老师。“几乎所有人都说读书是唯一的出路,军校是报效祖国最好方式。我付出全部的努力,只为考上这所我热爱的学校。现在请您们告诉我,这所学校是否值得我们这些普通人的赤诚信赖?”
她先说明事实,然后表忠心,最后再上升高度。
短短一番话,不仅说明她有一颗冷静而逻辑清晰的大脑,还拥有隐忍又大度的局格。
是指挥系的好苗子啊!
文化课的老师们,准备把一身本事教给新生,结果教官一开学就把新生整的怀疑人生,这他们哪忍得了?
战术课的老师讲:“莫晚同学,这当中肯定有误会。你不要着急,也不要因此质疑,等我们调查清楚,要确有你说的这种事情,我们一定会给你个解释。”
其他老师也纷纷附合。
维克托阴沉的瞧着诡辩的女孩,拿起几份新增加的病历。“前面的就算是你上次打的,那这几个呢?”
莫晚看都没看他举着的几页病历。“我要说是他们自己不小心掉坑里的,你信吗?”
掉坑里能摔晕过去?
维克托攥紧病历单,瞪着不慌不忙的女孩,知道她不是好对付的人,终是没有再发难。
维克托咬牙威胁的讲:“我会调查清楚,看到底是不是他们自己掉下去的!”
说完怒气冲冲的走了。
文化课的老师们,在事情没有明了之前也不好说什么,只说时间不早了,让她回去好好休息,就也陆续离开了。
莱特等他们走掉,再看沉着冷静的女孩,想说什么,在对上她的视线后,又打住念头,进去了医务室。
虽然他也不喜欢菲尔德等人。
虽然她的做法让人拍案叫绝。
但就是这种过于完美的犯罪,真是让人又喜又惊。
喜的是,难得碰到这么聪明的学生。
惊也是,她太过聪明了。
她就像把双刃剑,能伤别人,也有可能伤到自己。
太危险了。
等莱特走掉,医务室外面,就剩下莫晚和余燕娴及郑铎了。
郑铎望着从始至终方寸未乱,将事情牢牢掌握在自己手上的女孩,好奇的问:“这件事你谋划了多久?”
莫晚抬帘瞧他。“一个瞬间。”
“你来这里的目是什么?”
“学习。”
“这里可能不太适合你。”
莫晚看着他,没说话。
郑铎问她:“有没有考虑过回国发展?”
莫晚不屑的走了。
郑铎跟上她讲:“国内有更好的教育。”
莫晚面无表情讲:“我的要求不高。”
她又不想当什么将军或首相,能够学到自己需要的知识就够了。
郑铎讲:“你应该清楚,即使你打服所有人,他们仍然不会真心接受你。”
莫晚毫不在意。“我不是来加入他们的。”
她不是来加入他们的。
郑铎听到她这句清醒又强大话,停下来,目送她的背影消失转角。
而等离开医务室大楼。
余燕娴确认周边没人,心有余悸的问:“莫晚同学,这样真的不会有事吗?”
莫晚揉着手腕,看担忧的余燕娴。
她这个舍友,明明胆小如鼠,又偏偏好奇心旺盛,什么事都要往前凑一下。
更让人意外的是,似乎还有点肝胆相照的意思。
不知是天性如此,还是她伪装的。
莫晚顿了顿,反问她:“你觉得呢?”
余燕娴皱着眉摇头。“我不知道。即使维克托教官查不出什么来,菲尔德也不会善罢甘休的。”
莫晚讲:“不会善罢甘休,也得给我憋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