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同以往的生疏与冷漠。
她的这声感谢,和平而真诚。
马崇英笑着讲:“不客气,希望这能让你心情好点。”
莫晚疑惑的看他跟他的朋友。
坐在马崇英对面的同学,看了眼拉帮结派的本地学生,凑向她小声的用力讲:“你别在意菲尔德他们的话,他们都是疯狗来的。”
原来是课间的事。
莫晚看余燕娴。
余燕娴给她一个,我说了你没在意,他们也不信的眼神。
莫晚笑了下,对他们讲:“我很好。”说着,转移话题。“马崇英同学,今天的高数课你听懂了吗?”
看她这勉强的笑,就知道她不好啊。
马崇英和他的朋友吴凯越相互看了眼,不好在提造谣的事,跟她聊起高数来。
余燕娴一边扒饭,一边看相聊堪欢的两人,心里暗暗高兴。
她高兴舍友总算是跟马崇英同学破冰了。
另还高兴马崇英同学是个清醒的人,没有跟菲尔德那些烂人一边。
因此,尽管余燕娴觉得舍友刚才那句“我很好”的回答会引人误会,也没有在意。
毕竟在自己喜欢的人面前,适当的示弱,更能激起男性的保护欲嘛。
余燕娴喜滋滋的想,她舍友就是聪明,把什么都拿捏得死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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吃完饭。
余燕娴看前边聊学习聊得停不下来的两人,找了个借口,把吴凯越拉走。
吴凯越有些犹豫,最后还是跟余燕娴走了。
等他们走掉。
在操场边走了两圈的马崇英,提议的讲:“莫晚同学,高数是个非常有趣的东西,要不我们找个地方坐着聊,再顺便把作业写了?”
莫晚望着对高数情有独针的马崇英,点头讲:“可以。”
马崇英听到她的回答,克制不住露出抹欣喜。“我以为你会拒绝。”
莫晚点头。“本来是想拒绝的。”
马崇英好奇。“那是什么让你改变了主意?”
“你在谈论到高数时,仿佛整个人在发光。”莫晚如实的讲:“看得出来,你很喜欢它。”
“所有学课里,我确实最喜欢它。”
“你未来想做什么?”
马崇英想了想。“我想做名数学家。”
莫晚打量深思熟虑的马崇英。“你用的是想,不是要。”
这两字,会导致两种决然不同的结果。
马崇英看等着自己回答的女孩,进到家奶茶店,拉椅子请她坐。
他等女孩落座,坐到她对面,望着她漂亮得仿若星辰般的眸子,遗憾的讲:“我要真能成为一名数学家,就不会来这了。”
莫晚没接话,等着他往下说。
马崇英自侃道:“太多人给我做规划了。说实在的,我也不知道以后会做什么,成为什么人。”
做为马氏集团的孩子,在拥有一些东西时,也必然会失去很多东西。
尤其是,他还只是个生活在马家,并不被家庭承认的私生子。
莫晚静静的看着他,没有冒然安慰。
马崇英无奈的讲:“说出来你可能不信。来这里,是我唯一争取成功的东西。大概是他们觉得,这样做可能会有助于家族的发展。”
莫晚讲:“父母总是为你好的。”
“不是所有的父母都是这样的。”马崇英没有继续说自己的事,反问她:“莫晚同学,你呢?你未来想做什么?”
莫晚看着奶茶的单子,无所谓的讲:“想做什么就做什么。”
马崇英讲:“挺好的,能百分百做自己。”
莫晚抬帘瞧他。“因为能左右我决定的人,都死了。”
这——
一句话,把刚缓和的氛围,彻底干死了。
马崇英想到她的身世,顿了顿,有些生硬的讲:“会有新的人出现的。莫晚同学,人总是要向前看。”
莫晚不需要这些安慰,把单子给他。“我点好了,你看看要喝什么。我请。”
“做为一个男士,怎么能让女士请。”
“你已经请我吃了晚饭,这一杯奶茶就不用跟我抢了。”
莫晚决定的说完,拿出作业本,对上他清疏寡敛的眸子。“当做是你给我解题的报酬。”
是的,马崇英尽管体贴绅士,可他本质是个不屑与人共处,却善于伪装的孤僻份子。
可能是因为身世的原故,他总是能展露最好的一面,成为父母、老师眼中,公认的好孩子。
甚至是他的朋友,都会对他无可挑剔。
马崇英看着霸道的女孩,想到被她揍的菲尔德,发自内心的笑了。“好。你请。”
莫晚没管马崇英的笑是什么意思。
她根据他们刚才对课堂高数的讨论,开始做自己能理解的作业。
菲尔德这些家伙,虽不能拿她怎么样,但肯定会时不时给她找麻烦的,她不想再去后面站着上课。
所以如果可以的话,她会在规定之内,做个还不错的学生,避免老师惩罚自己。
马崇英看认真做题的女孩,目光从她迅速写着的笔尖,到她精致白皙的脸上。
她像开在荆棘的玫瑰,坚韧、果敢,一往无前的冲破层层阻碍,朝着她想要的蓝天尽情生长。
漂亮,是她最不值一提的优势。
马崇英拿着无糖奶茶的手指紧收,视线微沉。
这么有趣的人,不管要花多少时间,他都会征服她的。
莫晚写到一半,感受到马崇英炽热的视线,想了想,把作业推向他那边。“这个固有特点,是高度的抽象性和严密的逻辑性吗?”
马崇英看她的作业本。“还有广泛的应用性。”
莫晚边写边讲:“有人说,数学是百科之母也是百科之父。马崇英同学,你未来不管做什么,都会比别人的成功机率更高。”
马崇英讲:“这些别人,不包括你吗?”
莫晚抬帘看他,深意的讲:“或许吧。”
“我刚那句话让你不开心了吗?”
“没有。”
“如果我说错了什么,我可以向你道歉。”
“我只是在思考,怎么比你更成功。”
莫晚说完,合上作业本,起身讲:“感谢你的讲解,我先回去了。”
她一来学校,就把菲尔德这几个本土权贵得罪光了。
这样一个无拘无束又无法无天的人,在未来的发展中,自然也是极度争强好胜的,怎么可能甘心屈居人下?
马崇英看生气走掉的女孩,没有去追。
他拿着女孩喝过的杯子,手指一圈圈的摩挲杯沿。
放得太高的风筝,不能一下拽得太紧。
还有时间,不着急,慢慢来。
马崇英瞧着外边女孩的背影,拿起杯子,一口仰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