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墨是钱巨的大儿子,也就是钱贯的长孙,虽然钱墨而今还不到三十岁,可是却学富五车,惊才绝艳,绝对是钱贯引以为傲、疼爱备至的后辈。不仅如此,钱墨还是一个至纯至孝之人,跟钱贯的感情最为亲密。早先金榜题名高中以后,一直在凤栖道为官,因为钱贯年事已高,前两年,他因为政绩斐然,要被提拔之时,却上书皇帝,以祖父年事已高,想要回老家一带为官好尽孝道,皇帝感念其心,就平掉他回到鹤城澎湖县为知县,昨晚钱望被杀以后,也已派人把消息传递给他,澎湖县距离鹤城不过四十余里路程,可是在钱贯他们到达此处之前,钱墨的确还未曾回来,看到叶颖倩歇斯底里、几乎疯狂之态,钱贯再也沉不住气了,急忙说道:“上官宫主,且慢,把这个贱婢先留下来,老夫有话问她。”
而这时,叶颖倩兀自狂笑着,道:“老匹夫,你今天不但没见到你那个宝贝孙子,恐怕也没见到慕大人吧,如若老娘预料的不错的话,现在你那宝贝孙子恐怕已被慕大人所杀,怎么样,老匹夫,你是不是觉得很痛快呀。”
看到叶颖倩那一副几若癫狂的样子,钱贯一股火再也按耐不住了,立刻上前狠狠地甩了叶颖倩几个大嘴巴子,恨声道:“贱婢,你这是找死。”
看到钱贯一反常态,那一副恨不得要活活吞掉叶颖倩的神情,殷福平赶忙让上官小意把叶颖倩拉了下去。
而这时,胡同里忽然传来一阵整齐有致的脚步声,而随着脚步声越来越近,殷福平急忙站起身来,对钱贯说道:“这应该是岳军跟祖新慈他们带人过来了,正好现在开始收网。”
说完话,他倒是率先起身像外面走去,对于院子里被上官小意五花大绑的谭猛跟叶颖倩,他似乎恍若未见。刚刚打开院门,便见有几个全身甲胄的将士大踏步朝这里走了过来,看到迎风而立的殷福平,走在最前面那个大汉已经率先跪倒在地,高呼道:“卑下凤栖道岳军拜见静海王千岁、千千岁。”
而接下来,余下人更是全部拜倒在地,高呼道:“卑下风驰道祖新慈拜见静海王千岁、千千岁。”
“末将苟千羽拜见静海王千岁千千岁。”
“末将藤雁拜见静海王千岁千千岁。”
“末将蓝大成拜见静海王千岁千千岁。”
“末将赵海拜见静海王千岁千千岁。”
“末将胡德利拜见静海王千岁千千岁。”
看到这些人,殷福平陡然有一股亲近之意油然升起,上前一步搀扶起跪在最前面的岳军与祖新慈,他慨然笑道:“当年一别,居然已是几年光景,你们几个而今夜都是雄踞一方的将军了,倒是本王又老了几岁。”
此时已是凤栖道经略的岳军恭声道:“大帅,在我们几个心中,您永远是风华正茂、勇冠三军。”
殷福平怕了怕岳军的左肩,看着这几个曾经跟着自己辗转千里、生死相随的旧部,心下也是感慨万千,站在最前首的岳军跟祖新慈曾经是他身边的亲兵队长,讨伐单于怒大获全胜而归之后,殷福平就举荐二人外放为官,而那时岳军只不过被封为鹏城总兵,祖新慈却是坐镇鹤城,可而今岳军已是凤栖道经略,祖新慈也是风驰道总制了,而后首那些人也都是殷福平曾经的亲兵,虽然外放先后有别,而今也都颇有建树,即使是最为不及的赵海也已是把守鹤城的副将了,殷福平看到他们几个,顿时心情大好,笑道:“而今钱家惨遭横祸,那些逆贼更是丧心病狂,无所不用其极,本王调集你们几个过来就是想趁此机会,把那些企图搅乱我大龙根基的逆贼一网打尽,你们几个可否做足了准备。”
岳军等人更是热情高涨的高声应和。
殷福平却拉起后面出来的钱贯的左手,有些语重心长的说道:“钱贯,既然他们这一次想跟你玩一次摸着老鼠的游戏,想把你跟你整个家庭慢慢杀死,那我们就给他来个瓮中捉鳖,如何?”
钱贯更是满脸肃然,沉声道:“老夫跟这些贼子势不两立,他们既然已经出手了,那我们就更该对他们毫不留情,一网打尽。”
殷福平扫视了众人几眼,厉色道:“自从前几年石大哥给贼人刺杀以后,本王就无时无刻不再对这些人提心吊胆,既然他们有备而来,就绝不会半途而废。所以,本王才跟黄映九商议,早早在鹤城设下一些暗棋,等到时机成熟之际,就一举而起,不但打他们一个出其不意,还要把其一网打尽。而今天,正是我们出手的最好时候,这些贼子也许正沉浸在绞杀钱家族人的喜悦之中,我们又因何不给他们当头一棒呢?”
看到殷福平胸有成竹的样子,钱贯悲伤的心情当下也缓和了许多,而今之计,也的确是该放手一搏,跟敌人决一死战之时了,而他本来就是大军之中百年难得一遇的幕僚奇才,现在有他收网也已是时机成熟,而面对二子一孙之死,他肯定是会与敌人周旋到底、不死不休的,于是,他决绝的说道:“大帅,卑下只待你一声令下,绝对不会再让这些贼子肆意妄为,杀害钱某至亲,而且即使豁上我这条老命,也要把他们一网打尽。”
殷福平看到钱贯那一副悲壮的神情,也是神色一凛,冷声道:“他们既然紧咬住你们钱家不放,我们就以你为饵,把他们全部吊出,只要他们的身份大白于天下,那我堂堂大龙铁卫军之威,绝对可以秒杀他们,只是这样以来,却让你这一个赢弱老人置身于极其凶险的环境当中,我们这可是割肉喂虎之举,绝对不能放过一个就出对手的机会。”
殷福平的眼神里有一种言犹未尽的倾诉之意,而作为他曾经的老部下,钱贯深深明白这位大帅的意思,当下更是慷慨陈词,对于以后自己所面临的危险,却是丝毫不提,而接下来,殷福平就开始布置石军、祖新慈几人,而他们显然也不是孤身前来,而此时大军压境,一种山雨未来风满楼的紧张氛围已经在鹤城悄悄拉开了帷幕。
来的时候只有殷福平、钱贯二人,而走的时候,石军跟祖新慈等人也已悄悄跟在身后,大战会是一触即发吗?而接下来,殷福平究竟要怎样对付暗藏在幕后的敌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