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烁不知为何要跟着身边的两个男人向后退,自己只是被夹在中间,身不由己。
“云儿,从屋顶或窗户进来,可能会受伤,以后走门就行!”安烁苦笑着说,同时将自己被安乾紧紧缚住的手臂抽回来。
云攸眸光一抬,正撞见安烁温润柔和的眼神,略一回想后,神情有些冷淡下来,沉声道:“殿下身陷囹圄时,恐怕王妃为殿下四处奔波说情,满腹苦楚无人诉说。可殿下沉冤得雪后,却不曾回过王府,宽慰受惊的王妃,可真是薄情寡义的典范。”
话说到这里,云攸忽地一顿。
沉默震耳欲聋。
安烁脚步一顿,瞳孔微缩,眼神深情而迷离:“云儿为了我,冒着生命危险去劫囚,情深义重不可辜负。”
说完,安烁便张开双臂,欲抱住云攸。
这架势实在有些旁若无人。
云攸身子紧绷起来,向后退时,周卿颜从后面拽住了安烁的衣袍。
安烁抱了个空,猛地收回了悬在半空的手,自嘲似地笑了笑,神色落寞无比,好似下一秒就要哭出来了。
周卿颜无奈牵了牵嘴角,看着安烁,又睨一眼安乾,似是在说:“小孩子在此,你收敛一下吧!”
安烁却是忍不住叹息,但大约也是这叹息牵动了背后的伤口,让他吃了疼,登时倒抽了一口凉气,又咳嗽了几声,面容颓废了些:“明日我便要出发去西岭坡剿匪,此去生死未卜,若有去无回,云儿的恩情只能下辈子再报!”
周遭顿时一片震惊,安乾更是没忍住,伸手去摸安烁的背。
安乾诧异:王兄背后那一鞭,我下手甚轻,只是做做样子,不至于伤成这般重……
云攸原本阴沉的脸色变得柔和了许多,关切地问:“殿下受了伤?杨医官可曾来看过?”
“陛下头痛难忍,杨医官留在宫中随时待命。这些男人粗手粗脚,若云儿不嫌弃伤口恶心,可否受累为我上药。”安烁捂住胸口,轻咳两声,一副柔弱不能自理的模样。
安乾暗暗腹诽:王兄伤的是背,这胸口为何也疼?为何闻到了一股茶味,茶里茶气的味道。
云攸听了心底一沉。
安烁受了伤,不动声色,忍了这么久,大抵是不想被琅伯强行带回王府医治,不想见到欧阳兰儿。
方才她说的那番话,确实有些伤人。
思及此,云攸心软下来,似是从母老虎变成了小白兔,柔声道:“此地四处漏风,不便治伤,殿下随我去厢房吧!”
漏风?恐怕此时周卿颜的心房也在漏风吧,凉飕飕的冷风鱼贯而入,浑身都被冰封似的。
云攸走在前面,安烁捋一下散乱的鬓发,拢一拢衣襟,方才孱弱的身体瞬间变得健壮有力。
他拍一下周卿颜的肩膀,嘴角抑制不住泛起浅笑:“送些纱带和金疮药来!”
周卿颜整个人身形便如被雷霆击中一般,立时僵硬!
在安乾的目光落到他身上时,他的目光也轻轻转过来,与安乾对上。
没等周卿颜开口,安乾马上唤人去送纱带和金疮药。
“师父,你有没有觉得,王兄喜欢云姑娘?”安乾一本正经地问,“若云姑娘做王嫂,也是极好的,就是废屋顶和窗牖。”
“没有!”周卿颜怔怔道,不带一丝情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