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昏暗的冥河之上，唯有潺潺水流与“子弹”偶尔碰撞的声响交织。
不知过了两个月或三个月，众人身上已覆上薄薄一层雪花。
村姑陶小妞不知为何，也许感到寒冷，竟然醒了。
她轻轻抖落被子上的积雪，蜷缩在被褥之中，目光聚焦于正专注劳作的罗索身上。
“怎么了？冷了吗？”罗索轻声细语，语气中透露出难得的温柔。
若是熟知罗索之人目睹此景，定会大感诧异，眼前的他宛如一位和蔼的前辈高人。
事实上，对于有利用价值的人才，罗索从不吝于给予好脸色。
陶小妞摇了摇头，只是盯着罗索，欲言又止。
罗索以为她不好意思说，便从乾坤葫芦中取出了一根深红木，扔进火堆。
火堆火焰再度旺盛了几分，令众人更舒服了几分。
“前辈，你说我进轮回好？还是和你们一起出去好呢？”陶小妞迷茫道。
事实上，她是迷茫了，想找罗索这个前辈高人解惑。她在凡间痴守了相公几十年，在这里也痴守了二十多万年（相当于凡间八十多年），饶是文盲的她，也知晓或许再也无法等到她的相公了。
她未曾意识到，这番话让新加入的三鬼震惊不已。
漂亮女鬼反应尤为剧烈，不得不假装翻身掩饰。
她同时也有些愤怒，这陶小妞只是随便一句，这“前辈”就加了灵木，她苦苦哀求却没有效果。
而她的仇敌刀疤修士表面仿佛没有变化，只是那眼睛的睫毛微微颤抖，显示他的内心极不平静。
虎妖则紧锁眉头，似乎在分辨话语的真伪。
而胖鬼和中年忧愁鬼心中苦涩，这陶小妞一下子将他们的秘密暴露了。
然而，罗索从未禁止他们向外透露此事。
五年来，二鬼对罗索的实力愈发坚信不疑。
毕竟，他们从没有见过这样无视幽冥攻击的真仙。这样的真仙，应该站在仙道尽头了吧？距离大道一步之遥吧？若非修炼的功法不同，前辈恐怕可以直接支付代价，使用轮回仙术复活夫人了吧？
五鬼默默地聆听罗索与陶小妞的对话。
“当然是和我们一起出去！”罗索断言道，他自然得榨光陶小妞的剩余价值。
他继续着手中的工作，“叮铃”声不绝于耳。
“咦，为什么呢？”陶小妞奇怪道。
“出去后修仙，掌握自己的命运。”罗索淡淡道。
“为什么要修仙啊？”陶小妞不解道，对她来说，相夫教子就足够了。
“唉。”罗索轻叹，停下了手中的活计，人的思想何其顽固，即便历经二十余万年，也未必能改变分毫。
他是这样，陶小妞也是这样。他们都属于不忘初心的人。
当然，初心只是其一，更多的是习惯使然。一种行为或一种心理重复了一万年两万年，就成了圣律或铁则。
人本质就是时间的一部分，过去的经历就是自我。
然而，罗索更多的是对陶小妞的愚不可及感到叹息。修了仙，还要那渣男相公干嘛？俊男不是一大堆吗？
当然，对这村姑，他还是以忽悠为主。
“你可曾想过，为何始终等不到你的相公？”罗索问道。
“因为阴间很大？”陶小妞想了想道。
“错。”
“因为他所在的码头很远？”
“错。”
“因为他进了轮回？”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