脖子上的天官锁勒得他生疼,想抬起手解开,他才看到露出来的手臂缠着银手镯,而另一只手上也是极重,居然在他不知情的情况下,抱着一把照妖镜。
凤冠和金锁困住了身体,姜云清后知后觉,反应过来眼前的红色其实就是红盖头。
所以这是......洞房?
姜云清听见自己倒吸了一口凉气。
这比杀了他还要难受。
很离谱,非常离谱。姜云清不确定是不是梦,可项圈带来的痛意又是真实存在的,而且他无比清醒。如果是幻觉,他应该趁早找到解脱的方法。
手能动,脚也能动,但就是掀不开盖头,更离不开床半步。
这种任人宰割的局面,姜云清已经忍无可忍了。
他开始思考自己的出路,总不会让他一直干坐着的,既然掀不开盖头,那肯定会有别的人来。
不管是谁,姜云清都要杀了对方。
这简直就是耻辱。
姜云清抑制不住地发抖,这时房门打开,带进了一股风。他透过盖头,隐约看见了来者的身影。
墙上红烛勾勒着新郎官的体魄,出尘俊雅的容颜被那身红色禁锢,性情也不再乖戾,倒是规矩了许多。
这些姜云清都看不见的,照妖镜底部很是尖锐,他已经摸准了,准备弄瞎这人的眼睛。
盖头下方是一双红靴子,明明都走到床边了,可他偏生停住不动。
发束顺着他的身躯随意地淌下来,姜云清能够感觉到有股目光在身上游走,接着,是一声轻笑。
他没法顾及这声音有点熟悉,因为盖头被人掀起,而他也如计划中抬起了镜子。
然后,他看到了外套绣花红袍的南初七。
南初七眼尾微挑,似乎早已料到会是这般场面,修长的手指还在盖头上,把姜云清的动作尽收眼底。
惊喜吗?不是,更多的是惊吓。
姜云清再次,倒吸了一口凉气。
南初七便趁这机会拿走了照妖镜,姜云清也没有去管镜子里会不会显出真身,他直愣愣地看着眼前的人,心比以往跳得更加夸张。
“怎么是你。”
“哥哥不喜欢?”
两人同时开口,姜云清突然找不回自己的声音,他颤了颤,“我...我应该喜欢吗?”
那些银饰跟着晃动,清脆脆的,落在耳边好听极了。
“哥哥。”
“嗯,嗯。”姜云清还是没怎么见过大世面,他有点不会说话了。
十有八九是吓得,剩下一两分全是眼前人带给他的震撼。
所以银饰晃得更厉害了。
“哥哥冷?”
姜云清摇头,“不是,不是,你别问了。”
南初七抬起他的下巴,墨沉沉的眼眸中晕开了这些喜红色,又凝眸与他对上,似笑非笑的,总觉得很危险。
但凡来的是别人,姜云清都不至于会这样无助,整个身子已经动弹不得,听到南初七在耳边说:“哥哥,别误了吉时。”
“什么...吉时?”
“你说呢?”南初七的指环划过肌肤,带来一股痒劲,“合卺酒,入洞房,总要选一个来做。哥哥不想起来,那就直奔主题。”
喜床往下凹陷了几分,姜云清在他的目光中缓缓躺下。南初七微眯了眼,笑意蔓延而开,深刻得难以掩饰。
分不清是谁的红缠了谁,那些流光和情丝在彼此眼前凝聚浮动,真真假假,其实姜云清也不太想理会。
所以哪有无求无欲之人,只是想要的不够吸引罢了。
没关系,就让疯狂里夹杂着残剩的理智,南初七都已经替他体验了个遍。
那些没有显现的感情,南初七也为他拾起来了。
“人生赐我一场大梦,让我生魔了十一年。”
“你本应该陪着我的,哥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