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唐沂那回来后,他们去了一趟王满家,但是不太顺利,吃了个闭门羹。
王满拒绝见客,眼看来的是几个外人,说什么也不肯开门。
三人听到他又在里面辱骂自己的媳妇,大致意思就是不想管,颇有种破罐子破摔的态度,让她别去找死。
“王满!那可是我们的闺女啊!”
“闺女又如何?!迟早都要出嫁的!镇长的意思明明白白,前些年他自己都送女儿上山了,你凭什么不送?!”
“镇上不是来了两位仙长吗?去找他们帮忙啊!王满,算我求你了,盈盈真的不能去啊!”
接着就是一阵摔碗的声响,房门突然打开,王盈盈从屋里冲出来,刚好和三人撞上了面。
“王盈盈你敢跑试试?!”王满提着棍棒跟在后面,他一把甩开前来阻止的媳妇,随便抄起个物件就往人头上砸。便是再怎么清楚底细,邻居们也相继开了门,假惺惺地劝了两句好好过日子的话。
“真是造孽哦,满哥你快别打你婆娘了。”
“你闺女那事好商量,她能跑哪里去呢?”
“是啊是啊,兄弟几个都替你守着呢。”
几个人就这样围在一起把一个姑娘的未来草草决定了,镇上人都是一个姓,本来就是沆瀣一气的,所以不存在什么好人。
这时远远走来一个气势汹汹的妇女,应该就是那王二婶。她挤进人群撒泼打滚,恨不得把事儿闹得更大:“我家的上个月就走了!当时没一个人替我说话,你们凭什么不送?!”
王素珍现在看谁都不顺眼,她不甘心其他人的姑娘还好好的,她当然要闹,她们都应该为自己的女儿陪葬!
如此一来,众人劝王满别打媳妇的场面渐渐变成了狗咬狗,直到有人把镇长搬出来,警告他们要是再这样就去告诉镇长了。
“你去告啊!我告诉你,他一家子也是该死的!”王素珍破口大骂,放话王老翁要是出现在她面前,她直接把那老不死的弄成和他儿子一样的下场。
王素珍披头散发地坐在地上,王满媳妇想去拉她起来,也被一屁股推开。
“王素珍你不识好歹!”
“我不识好歹?”王素珍指着自己怒目圆瞪,“那会儿就你叫得最凶,轮到你了知道哭丧了,你家活该被送走!”
“你——”
后来还是几位妇女把王素珍拉了起来,再怎么样都是一个镇上的,闹下去对谁都不好。她们劝说:“二婶你那都过去了,人要往前看的,在场哪个不是都送姑娘上山了?”
“对啊,你看好几个送走的,没多久就生儿子了。”
“现在过节呢,善财娘子可都看着,二婶你快起来。”
王素珍到底听进去了没有,这个无人知晓,只是她临走前的眼神,总有种拖人垫背的感觉。
明芃长这么大第一次目睹乡野村妇吵架的场面,除了胡闹以外,她想不出更合适的形容词。
只能说爱女心切,王二婶也是个可怜的。
当然了,王满媳妇也很可怜,虽然有点自私。
“师父,你说她会不会去镇长家闹啊?”明芃扯了扯姜云清的衣角。
他们插不进一句话,姜云清总算明白唐沂和道长的用意,王老翁骗了他们,抱子坞其实是不欢迎外人的。
所以刚来没两天,仅仅只是看了场热闹,却因为这事受了牵连。之前在庙会上有多合群,现在就被孤立得有多厉害。
无非围绕着一句“家丑不可外扬”,如今都叫外人看了去,那能给他们好脸色看吗?
轻则当着面关门,有些过分的,可能直接往门外泼水了。
唐沂那边联系不上,明若清也一直游走在镇外,三人的处境不尴不尬的,只有镇长肯收留,他们没事时都尽量不外出。
逆魂镇着小院,所以不会有人闯进来,毕竟谁能知道这些疯魔的镇民会做什么。
南初七负责出门打探消息,回来时他的衣角湿了一大块,显而易见是遭到了热心镇民独特的待客之道。
他裹紧衣服在石凳上坐下,他说他今天去找过王二婶了,不过人家一听女儿的事就很激动,差点没一扫帚把他抽死。
“辛苦。”姜云清推过去一杯茶。
南初七开玩笑道:“我衣服很贵的。”
姜云清抬眸看了他一眼,最终没有说话。
现在和沔阳的情况一样,地图上的小字既没有消失,也没有出现新的线索,可他们待在镇长家,向外打听不了一点消息,直接走入瓶颈期。
在这种情况下,唐沂和明若清还双双玩消失。
南初七不服啊,他最讨厌别人闷声干大事了,自己的失败固然可惜,但朋友的成功更让他揪心。
看到唐沂能够随随便便融合付国师的神力,他嫉妒得后槽牙都要咬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