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莛颜认真道:“还是很感谢前辈对阿云的照顾。”
“照顾?”
“是。”姜莛颜合掌向她行了一礼,“温宗师让他去逍遥山,所以无论未来前辈怎样管教,莛颜都不会过问。”
“姜莛颜。”温从云虚扶起她,“你当真让我另眼相看。凌宗主能请你来,是昆仑虚一大幸事。”
本该是很严肃的场面,但温从云这一扶后,姜莛颜的袖子里突然抖出不少暗器,啪嗒啪嗒落了满地。
两人皆是一愣。
然后都同时笑。
“你这丫头。”
“嘿嘿。”
自这天起,锦华峰加大了看守,为的就是防止笑面狐前来寻仇,同时也在城里放出了关于他的通缉令,只是此人向来狡猾,又善于伪装,所以没有人能捕捉到他的影子。
因为笑面狐这事,江门府的修行被迫缩短,等姜听云等人把伤养好,就差不多要回冀州了。
他有些遗憾,可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毕竟技不如人,只能挨打。
谢长期的脑袋上缠了一圈绷带,倒没完全遮住他的英气,他还常常扯着姜听云说那是他作为男人的象征,典型的好了伤疤忘了疼,十分得意。
姜听云两只手像粽子似的被包着,干啥都不方便。谢长期偏要逗他,吹了声口哨,唇边的梨涡特别好看,“晚妹,你喊我一声哥哥,我就喂你吃。”
所以来雁城无非就是换了个地方玩,谢长期该怎样还是怎样,但他也会反思自己,万一以后再遇上什么变态杀人狂该如何是好,修仙的还干不过一个市井之徒,可不丢人嘛。
谢小公子若有所思,终于思有所成:“我决定了,我不要做修士了!”
姜听云瞥了一眼站在桌上神气洋洋的某人,“那你要做什么?”
谢长期一脚踩凳一脚踩桌,指着前方道:“我要做侠士,我要去湘潭!”
姜听云毫无征兆地踹走他身下的凳子,谢长期当即摔了个跟头,凤凰立马蔫了,揉着屁股抱怨:“你干嘛啊……”
“谢侠士,你怎么不知道我会偷袭你呢?”
谢长期嘀咕道:“行走江湖的侠士才不屑于偷袭呢……”
姜听云啧啧了几声,因为手上不方便,他就把书搭在腿上,只是翻页时稍微有些困难,周围静悄悄的,很适合看书。
可惜那边的人还没消停多久,便又开始闹腾起来了。谢长期笑道:“我想找咱俩姐姐学学花枪。”
听闻此话,姜听云眉头轻皱,“什么咱俩你俩的,你还真不客气啊。”
“晚妹太不解风情了,姜师姐也是我的姐姐!”
姜听云没空管他,至少在这几天里,总能图个安静不惹事吧?
不过真奇怪,最近确实挺安静的。
为此姜听云还常常感叹,谢长期学乖了。
他根本没能想到,其实是自己失聪的原因。
每当停下来时,回想起那天,他真的以为自己会死。
直到如今依旧是梦魇般的存在。
他总不能指望姐姐每次都能来救他。
“一定要成长起来啊。”姜听云望着天花板说了这么一句话。
他还是对未来抱有期待的,在雁城摔了跟头,大难不死必有后福,说明以后他该要更加努力才是。
如果没有知道自己失聪的话,应该会这样想。
记得知道真相的那天很平常,他自己回答得也很平静。
屋外全是同修们的剑啸声,他却听不清楚,墨九君说以后一定会治好的,让他不要担心。
五感清明对于一名修士来说有多重要,姜听云还没上路呢,就这样断了。
反正右耳是听不到一点声音的,左耳还可以,就是比以前要差,不至于完全聋了。
姜听云终于明白这些天的安静是怎么来的了,他小心翼翼地问:“还能治好吗?”
墨九君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以后我都听不见了?”
姜听云自己都是怔怔的,谁也不知道他到底是难过还是不难过。
墨九君离开后,他抱着枕头沉默了许久。
怎么可能没有影响呢?
因为曾经跟着第一任师父修道时,看过太多东西,他对好多东西都没有感知了。
“你们好,又见面了。”姜听云对着房间里的物品说话。
“我不好。”他像条死鱼,一动不动地趴着。
都说江门府曾有仙人住过,所以他双手合十,无比诚恳地说:“仙姑,如果你还在,就保佑我事事顺遂吧。”
为什么喊仙姑,可能是他觉得亲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