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早了。”姜云清看着顶格发呆,耳边听不到一点鸡鸣的声音,天也没有完全亮。
南初七找店家借来火炉,忙着烘热放了一夜的外套,虽然有灵力护体,但刚上身还是会冷,笑城的客栈不像玉雪城那样暖和,他上点心,照顾姜云清比自己还要周到。
跟着他出行,什么事都不用自己操心。
姜云清罕见地拖延,一半是因为现在太早,一半是因为外面太冷。
干脆多赖一下床,只要南初七不催,那他就不动。
这时候的北方地区应该是温热的,好像只有笑城格外寒冷,那股阴气全聚集在一处,光进不出,难怪笑城人不活跃。
不是风水的原因,笑城天时地利俱全,唯独人不和。
想来金阙阁弟子已经算过卦,南初七打算待会再找个眼熟的问问,衣服烘热后,他仔细给姜云清穿上,边系腰带边问想吃什么。
姜云清不想说话,南初七的身子被火炉烤了一通,感觉比衣服还要暖和,贴上去更加不想动了。
这边刚打理好,南初七又去隔壁敲响明芃的房门,趁着还有时间,姜云清立马和衣躺了下来,不带一点犹豫的。
早起,早起很难。
明芃也从没起过这么早,应是应得好好的,她说“马上就起”“在穿衣服了”,但她和师父一模一样,只要南初七忙着喊姜云清,那她就抓紧时间继续睡。
回答声此起彼伏,却没一个真正起来的。南初七站在两间房中间,看看盖上脑袋的姜云清,再看看呼呼大睡的明芃,忽然有种为全家操碎了心的感觉。
他摸着下巴沉思,但并不觉得是自己起得太早了。
这么优秀的作息怎么不学起来呢?
三花庭和金阙阁的关系向来友好,因为程千帆正是九藏真人最后一位关门弟子,真要算起来,他可能还是裴宗主的师弟,付清乐都得尊他一声师叔。
自然,金阙阁弟子也都认识南初七,见他站在这里摆着面壁思过的姿态,虽然不解,但经过时还是向他行了礼。
只是南初七从不回应,依旧盯着中间的木墙看。
“这是...定身术?”
“我看不像。”
“宗主说了,无法用常理解释的事,就要靠算卦。”
一弟子果真从袖里掏出卦象,兴致勃勃地正欲来一卦,另一位弟子及时拦下,“呃,我觉得南宗主可能只是在发呆。”
约莫隔了半天,南初七若有所思后终于思有所成,贴心地关上了明芃的房门。
他回过头来,好像终于发现了金阙阁弟子,刚才还嘻嘻哈哈的少年们立马站直,又齐齐喊了一声南宗主。
去大笑城的委托确实有很多金阙阁弟子接了,按理说,同一座城不应该有这般互异的差别,只是一片哭笑林而已,怎会划分得如此利落呢?
“八卦?”南初七从他们口中打听到一点,笑城布局竟是八卦阵?
“是,地相上来看,确实是这样的。”
有先天形成,也有后天原因,是指这里的人来回走动,无论是大笑城还是不笑城,都有对方的痕迹,因此为八卦中的相克相生。
金阙阁弟子惯喜欢和别人说起青乌术,从风的元气到水的流动,南初七好像听明白了,又好像什么都没听,只记得他们说这里是片风水宝地,已经达到了天人合一的境界。
要知道,九大宗门有三家都在笑城周边,往西也有一座天道宫,虽然无法和前者媲美,但也不能忽视。
值得一提的是,那往西的正是云中,如今的天道宫借着云中花氏的名号在修真界混得风生水起,没准天道宫宗主真是花无雁的后辈,青云社自然要给他几分颜面。
南初七忽然想起这位花前辈,觉得很唏嘘。
她是青云社的开创者,在当年百家崩溃之际,是她和谢长期联手给了楚霄致命一击,大家都说她就是谢长期的心上人,所以谢长期至今未娶,真是痴情。
那她是怎么死的呢?
没人敢多提,谢长期也绝不允许,这已经是修真界人所共知的秘密。
可能花无雁自己都不会想到,杀死她的不是别人,正是她昔日最好的朋友。
她死在了姜听云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