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岁人麻了。
写检讨就算了,不能出这个门是几个意思?
囚禁play?
林岁抹一把脸,扯出一个莫得感情的笑:“你们认真的?”
“当然。”郁辞年眼眸弯弯,“小队长太不听话了,不好好教训一下,怎么能学得乖呢?”
林岁:“……你确定没拿错剧本?”
“那林小姐想要什么剧本?”鹿湘一条腿跪在床上,伸手挑起她下巴,娇俏地笑问,“把你用锁链锁起来,还是,吊起来,再拿鞭子抽一顿,直抽到你老老实实的为止?”
说话间,她轻轻甩动着另一只手上的鞭子,鞭子上的尖刺正反射出寒光……
林岁果断拿起笔:“我写检讨,现在就写。”
说写检讨,但她是个连学都没上过几天的人,还真不知道这个检讨要怎样写。
写来写去也就是那些车轱辘话:我错了,我不该瞒着你们,不该一个人偷偷跑出去玩不带你们,更不该给你们下药,不该让英明神武的你们这样狼狈,不该破坏你们在粉丝心中强大的形象。
她边写嘴里边念念有词,听得旁边四个人额角青筋直跳。
“砰!”黎野忍无可忍得一掌拍在桌上,“错了。”
林岁一顿,仰头眨眨眼:“你错哪儿了?”
黎野:“……”
斯星燃气笑了:“是你错了!”
他捻起那张薄薄的纸,使劲抖在林岁脸上质问:“亏你还是大师,写的什么狗屁不通的玩意儿,这是下不下药的问题吗,啊?”
“那是什么问题?”林岁虚心求教。
这话直接让一群人脸更黑了。
“看来小队长还是没有认识到自己的错误。”郁辞年轻笑着,笑意却不达眼底,“那就先让她在这里好好反省一下吧。”
林岁:“……”
当他们一个个出去,并从外面锁上了门,林岁才意识到,他们不是在说笑。
静默两秒,她直接躺倒。
也行,反正这段时间挺累的,好好休息一下也不错。
床铺格外柔软,像躺在云团里,还带着一股清新好闻的味道。
林岁不禁扯起自己的衣领闻了闻。
她身上的衣服没换,不会把床弄脏吧?
算了,管他的,又不是她的床。
林岁不出几秒就心安理得地接受了自己的邋遢,又不出几秒,开始昏昏欲睡。
可惜她没能如愿睡个回笼觉,紧闭的门再次开启。
林岁以为是那帮反派去而复返,就懒洋洋得继续瘫着。
却听一个苍老的声音笑呵呵道:“不愧是林大师,不管遇到什么都不慌不忙,坦然以对,不错不错。”
林岁一怔,歪头看去,正对上一双慈眉善目、矍铄有神的眼。
那是个穿着功夫衫,手摇蒲扇的白发老人。
在他身后,还跟着一个身材高大、眉目周正的中年男子。
林岁慢吞吞地坐起身,目光无意扫过老人的面相,眉头几不可察地蹙了一下。
尽管如此,还是被老人发现了。
他依旧笑呵呵的:“林大师看出什么来了?”
“你知道你……”林岁抿抿唇,迟疑开口。
老人上位多年,何其敏锐,不等她说完就挥着蒲扇打断:“嗨,都这把年纪了,谁还没个大病小病的。”
见他心里有数,林岁也就不再多言。
待中年男人搬来一把椅子,老人坐下后吩咐:“你在外面守着,别让那几个混小子还有鹿家那丫头来打扰。”
“是。”
很快,不大的小黑屋只剩一老一少静静对视。
“林大师看出我是谁了吗?”最后还是老人先开口。
林岁:“郁辞年的爷爷。”
同时心下也有些意外,没想到她一觉睡到了郁家。
“对咯。”郁老爷子顿时笑眯了眼,“多年不见,林大师风采依旧,还是这么厉害。”
林岁:“……您不用客气,叫我林岁就好。”
“好好,那我就叫你岁岁了。”
郁老爷子十分会顺杆爬,想了想,又问:“那岁岁想起来了吗,你和阿年……”
林岁知道他想问什么。
事实上,如果不是见过他,而他除了头发白了,皱纹多了点,就几乎没怎么变过,林岁可能一辈子也记不起来,她小时候也许、大概……真的遇到过郁辞年。
那是她七八岁时,适逢七月初七,老莫带着她下山来给那些没有香火祭拜的孤魂野鬼烧纸钱。
这些孤魂一年到头吃不了几顿饱“饭”,全靠这天多抢些香火来续命。
彼时,一个十岁左右的小男孩就混在这群孤魂野鬼之中。
可他很笨,他只是傻呆呆地站着,他似乎不知道该怎么抢香火吃。
林岁便好心地单独给他烧了点。
然而他还是不吃,也一动不动,木讷的样子像极了傻子。
林岁就不管他了,他却又自己跟上来。
林岁走哪儿他跟到哪儿,给他香火他又不吃,小小的林岁这才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这貌似是只生魂。
后来经老莫确认,这的确是只走丢的生魂,且走丢好几天了,再不回去怕是要遭。
老莫虽然在算命看相方面是半吊子,却也有靠谱的时候。
他带着一人一生魂,没用多久就在一家私人医院找到昏迷不醒的小男孩。
而郁老爷子,就守在这小男孩的病床边。
她那时抵触病房,就没进去,只在走廊上等着,也不清楚两人说了什么。
只记得临走前,郁老爷子特地跑出来对她千恩万谢,还送给她一包大白兔奶糖。
她不爱吃糖,留下一颗,剩下的就全便宜给老莫了。
因此郁辞年那一行李箱的奶糖,也没能让她回忆起来这段小插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