懿祥殿中一片寂静,宦子曰头疼的厉害,似乎要炸裂了一样,她躺在床塌边,用手用力的敲击着头部,希望能减轻一些疼痛,但是似乎并无作用,这个头疼时不时的会犯一下,每次都需要太医行针医治才能缓下来,但是今天宦子曰今天不想医治,她把所有人都赶出去,她就是要闹腾,想让墨梓骁过来,给自己一个解释的机会,让他知道沈清妍中毒之事与她无关,但是此刻殿外倒是喧闹的很,却无一人进入殿中。
“娘娘,您让奴婢进去伺候您吧,娘娘,您把门打开,娘娘....”。
画芽的声音一遍一遍的从殿外传来。
宦子曰的头疼难以忍受,她已无力气去挣扎,身体滑落坐在床边,为什么他还是不来,为什么,宦子曰一遍一遍的问自己。
此时殿外传来阵阵脚步声,宦子曰以为墨梓骁真的来看自己了,只要他来看自己一眼就够了,证明他心里还是在意他这个皇后,宦子曰慢慢起身,隐忍着头疼一步一步的走向门口,心里还是忍不住的高兴,但殿外传来的声音让她心寒:
“传皇上口谕,皇后娘娘身体不适,需要静养,没有朕的允许,任何人不得擅自闯入”。言公公宣读完口谕,准备去回话,但画芽一下跪在言公公面前哭泣的说道:
“言公公,皇后娘娘身体真的病的严重,皇上不是宣胡太医来,反而不让奴婢们进去伺候娘娘,言公公您可将实情告知于皇上了”?
“放肆,你一个小宫女竟敢如此大胆,你可知道假传圣旨可是杀头的大罪,老奴何须如此”。言公公听着一个小小的宫女也敢来质问自己,满脸怒气的看着画芽。
“言公公,奴婢知错,奴婢知错,奴婢是着急娘娘的病情,还劳烦言公公再次去禀报皇上,请胡太医过来诊治”,画芽着急的磕头认错。
“画芽姑娘,身为皇后娘娘身边的一等宫女,应当要谨言慎行,皇上如今已歇息,胡太医这时已出宫,怕只能等到天亮后才能再宣胡太医进宫了,你们在殿外好生伺候娘娘,莫要出任何差池了”。言公公说完这话,就带着人出了懿祥殿,留下懿祥殿的宫女太监一脸茫然不知所措。
宦子曰在殿中听的一清二楚,墨梓骁他竟如此无情,她忍不住的冷笑了一声,虽然早已知道结果可还是忍不住的期待一下,他的所有温柔都给了另一个女人,怎可再分一点给她呢,瞧刚才他紧张沈清妍的神情,好生羡慕。
宦子曰轻轻的叹了一口气,“罢了,无需解释了”。说完这句话宦子曰身体摇摇晃晃的,砰的一声倒在地上晕了过去。
宦子曰醒来时已经是第三了,她躺在床上,缓缓睁开双眼,看到身边画芽正躺在床沿边,轻轻唤声:“画芽,画芽...”
画芽懵懵懂懂的听见娘娘的叫唤,还以为是做梦,睁开双眼见娘娘醒来,惊喜的问道:“娘娘您可算是醒了,身体可还有哪里不舒服,奴婢去叫太医过了”。
宦子曰一把拉住画芽,“放心,我没事,我睡了多久了”。
“娘娘,您都昏迷了两天了,吓死奴婢了,您以后莫在这样折腾自己的身体了”,画芽说着说着就哭了。她是真心担心娘娘。
“没事就好,没事就好,”画芽喃喃自语的。
“这两日宫中可还好?”宦子曰关心询问道。
画芽欲言又止的看着宦子曰:“娘娘.....”
宦子曰随之起身坐起来时,瀑布一样的头发随处安放,画芽也赶紧拿着一个垫子垫在她背后,此刻的宦子曰未盛装穿戴,这样看起来也别有一番韵味,她咧着苍白的嘴唇依然笑着说“无碍,你说吧,什么事?”
“娘娘,沈妃身边的越娘死了,那下毒之人正是她。”
“越娘?消息准确吗?”宦子曰有些诧异,这是为何,越娘不是沈清妍身边最亲信的嬷嬷吗。
“是的娘娘,千真万确,安插在凌清阁的人传来的消息,但是好像沈妃到现在都还不知道呢!”画芽一边端着茶杯递给主子一边说着。
“这件事你办的很好,记住,要那人隐藏注意些,莫让凌清阁的人察觉了。”宦子曰缓缓的喝着茶水,淡定的问了一句:
“皇上可有来?”
画芽看着宦子曰的表情似乎并不在意一样,就坦然回答道:“没有,皇上这几天也没来看太子,其他后宫地方也没有去,娘娘昏倒第一天其他嫔妃来请安但都被奴婢打发回去了,太子这两天也乖的很,只是......”
画芽又停顿了一下,看了主子的神情,一脸淡然的样子这才敢继续说下去:“只是皇上在沈妃生病后的第二天却对外宣称您身体抱恙,然后皇上忧心成病,在朝上昏倒了,于是就罢朝一日,拒绝群臣探望,可是宫中谣言四起,传播说....说...说您信了巫蛊之术,被鬼魅缠身,需要皇上的阳刚气息护着才能镇压住那些鬼魅,所以才导致皇上圣体受损,可是事实是那天陪着沈妃一天,之后这两天也是在凌清阁办理朝堂之事,一直拒见群臣,咱们太尉大人听说娘娘病倒着急想来探望,也被皇上以要静养的理由拒绝了,气的太尉大人现如今也休养在家中,朝廷官员都议论纷纷的,人心惶惶的,但是皇上今日安然上了朝,还有丞相这几日不知为何春风得意的很,以前站在太尉大人这边的一些官员都纷纷倒向丞相那边。”
画芽话刚落音随即听到“砰”的一声,只见宦子曰把手中的茶杯摔倒在地,娘娘这是真生气了,画芽悄悄打了一下自己的嘴巴,不该说的都说了。
“娘娘,娘娘,注意自己的身子!奴婢奴婢....”画芽语无伦次的安慰着她。
“他居然为了沈清妍罢朝一日,皇后生病两三日未见到他过来瞧瞧也就罢了,但我朝历来从未听说哪朝皇帝是为了一个妃子生病罢朝的,简直是荒唐至极,这女人果然是红颜祸水。”
宦子曰打断画芽的话,气恼的把手中杯子摔出去,本无一点皱褶的被子居然被宦子曰扯的变得面目全非了。
“娘娘,是奴婢说了不该说的话,娘娘你莫气到自己了,奴婢该打。”画芽跪在床沿边给自己打了一嘴巴。
“画芽你这是做什么,快起来。”
宦子曰赶紧起身去扶起画芽,眼眶竟红红的,她摸着画芽刚刚被打红的脸颊,低声温柔说道:“画芽,我是气自己的无用,与你无关,我没有想到墨梓骁会如此在意她,只是...只是我算什么,横在他们之间的绊脚石吗?我从未要求过他什么,这样的我算什么。”
紧接着放开华芽,用手抹去眼角的泪水,心灰意冷的说道:“但这次真的欺人太甚了,他这样做完全没有顾忌我会面对的是什么,巫蛊之术为我朝禁忌,为了把脏水都泼到我身上来,真是无奇不用奇及呀”
说完宦子曰神情凝重:“既然我对他构不成伤害,那沈清妍就不一定了,画芽,你刚刚是说沈清妍还不知道是吧。”说这话时像是一定要与那墨梓骁你死我活一般。
“是的,可是娘娘....”画芽有些紧张看着宦子曰。
“听说凌清阁的糕点素来很不错,画芽为我梳妆,我们得好好去尝尝。”宦子曰打断画芽的话,自顾往梳妆台那边走去。
画芽摇了摇头,还是照做了,但在为宦子曰梳头时担心说道:“娘娘,要不还是等您身体好些再过去吧,而且皇上也招呼过让我们没事不要过去吗?我怕....”
“我已无大碍,即便他要怪罪我也认了,莫要再言,还有叫人去太尉府一趟,告知爷爷我已无碍,让他无需担心。”宦子曰看着镜中的自己,却想起了沈清妍,突然像是看到她那双琉璃似的双眸,总带着那种飘飘欲仙的神气,看着她那那般不食人间烟火的样子突然觉得自己有些可悲,她也沦落成这后宫中一枚争风吃醋的怨妇了,可笑啊可笑。
“是。”画芽回话道。
很快画芽就为宦子曰梳妆好,她那头乌黑的头发就这样放下来,衬的她那张脸尤其的白,尤其的消瘦,从画芽的这个角度看过去,宦子曰长长的睫毛下面投下一圈暗影,她那轻蹙的眉峰给人一种不胜楚痛,不胜负荷的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