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豆豆连忙摆手,都快摆出残影了:“民女不是这个意思,民女失言,殿下恕罪。”
“我,我只是刚刚得知此消息,一时之间难以接受。”
她低头,声音慌乱,眼泪也随之落下:“朝暮相处的母亲竟是害我落难的元凶,这太不可思议了……”
徐鹤章意味不明地盯她半晌,而后突然笑了,笑得如春风般和煦。
仿佛刚才那个想要看透人心的人不是他。
“连姑娘在我面前,不必如此拘谨。”
连豆豆只能跟着陪笑,泪珠还挂在脸颊上,看起来可怜极了:“谢太子殿下宽厚。”
徐鹤章轻轻地抚过她的脸颊,为她擦拭眼泪。
眼神温柔到连豆豆都失神一瞬,好像自己真的和他是双向奔赴,两心相悦的有情人。
徐鹤章:“有什么事情,都可以和我说,在我面前,你可以展示你最真实的一面。”
“不用在意礼数、尊卑、家族。”
连豆豆只想呼一句好家伙,这小子套她话,试探她。
点头应下,就说明自己现在确实在装,不应又好像不领他的情。
连豆豆满眼真诚:“那殿下呢?”
徐鹤章表情疑惑。
连豆豆咽了一下口水,像是鼓起莫大的勇气般开口问他:“殿下一国之储君,能力越大责任便也越大,殿下心系百姓,操劳政务,偶尔也会有很累的时候吧?”
她举起三根手指:“若殿下不嫌弃,殿下在民女面前也可以只做殿下自己,民女在此可发毒誓,绝对不会朝外透露半个字。”
有意思,太有意思了。
每一个来到他身边的人,都会戴上名为恭敬的假面。
大家戴上面具,将肮脏的心思,和处处流着争权夺利的脓掩藏起来。
徐鹤章早已习惯,终日和这些千篇一律的人设和相处,也只能和这些人相处。
她的惺惺作态,和毫不走心的奉承,在恭维声里不算上乘,表演的不够好,但在这些人里,她最有意思。
明明根本就不在意养母,甚至她若是再聪明些,猜到是丞相夫人一手策划,并非难事。
但眼泪倒是说掉就掉。
还大着胆子来反问他,明明自己藏在衣袖中的手都在发抖了。
徐鹤章迟迟不回答,他的表情滴水不漏,连豆豆找不出一丝一毫情绪波动。
时间一点一点地推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