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鹤章看出赵大人的犹豫:“直接说,我夫人不是外人。”
赵大人立刻拱手行礼:“是。”
“二十日前,我快马加鞭向朝廷上书,陈述天象异常,恐发水灾,请求支援。”
“倾盆大雨几乎顷刻之间从天上落下,丽县瞬间间成为人间炼狱,哭喊声嚎叫声日夜不停。”
“我立刻组织民众救灾,虽之前提醒过,可是百姓最重要的就是那座自己的房屋,以及自己承租的几亩地,几亩地里的粮食,叫他们舍弃良田,往上游去,只有零星几人听了。”
“大雨落下时,很多家去田里抢收,都被山洪带走了。”
“幸存的百姓,没了房屋没了粮食,最开始最严重那几日,有爬在树上待了两三日啃树叶树皮为生的,也有抱着浮木努力让自己不沉下去的。”
“雨势太大,根本走不出去,出去也几乎是送死,只能救回来些离得稍近的,后来雨势渐小一些,才得以出去救人。”
“先是盖好了大棚,我将县内的粮仓开放救济,又去找县里的地主富商借粮,前几次借到了,后几次他们都不愿意借了。”
“快马加鞭送来的文书上说官粮不日便能送达,我等啊等,又等了五天,马上锅里面就见底了,地里泡水的粮也捡一捡煮了吃。”
“还好有大人您当机立断,送了粮来,不然丽县百姓,真的恐怕是要活生生饿死啊。”
说着膝盖又想弯下去道谢,被徐鹤章扶住:“百姓乃国之根本,有赵大人这种一心为百姓的好官,乃是天下之幸事啊。”
“张大人,此次来丽县,是否是为调查官粮失踪之事而来?”
徐鹤章点头:“我与夫人一路轻装上阵,快马骑行赶到,就是想尽快解决此事,赵大人可有何线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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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大人表情凝重:“这官粮到达乐县时,还有通传,我派人去接应,但是接应的人回来说官道堵住,几人在附近寻了几日,连车辙印都没看见,像是凭空消失了般。”
徐鹤章眉头越皱越深,抬手在桌子上重重一拍:“竟如此蹊跷?!竟敢装神弄鬼!”
给赵大人吓了一大跳,擦了擦头上的冷汗:“是啊,下官搜查几日无果,城中救济灾民还缺人手,只能先将他们召回,等待支援。”
徐鹤章拍拍赵大人的胳膊:“多谢。”
赵大人看二人脸上一脸疲倦:“二位一路定是日夜兼程,马不停蹄赶来丽县,今日先早些休息,明日再细细打算。”
“请二位移步城中客舍,这里是灾民的安置点,不合适。”
城中也是十分萧条,不少房屋小院垮塌,地面上还有积水,街上只有零零散散的几个路人。
为他们引路的人在客舍门口停下:“大人已安排好房间,二位请。”
“多谢。”
两人走进客舍,和外面确实截然不同,这里看起来没受到太大影响。
伙计赶来:“二位,赵大人已经交代过了,二位是贵客,楼上请。”
进了屋,连豆豆眼睛都直了:“这是我们这一路住过最好的房间了吧。”
入眼便是几幅大气磅礴的字迹,青白玉瓷面的茶几上放着色泽上乘的梅花状茶具,鎏金的莲花型铜炉中飘着袅袅青烟,散发着静心安神的淡淡香气,角落里还摆着一架古琴。
连豆豆感叹:“这比我家里的房间还要好啊。”
徐鹤章突然抱住她,贴在她耳廓,低声提醒:“有人。”
两人状作亲密,低声交谈:“能处理吗?”
徐鹤章:“可以,但是要费些时间。”
连豆豆:“哦?是赵大人的人吗?”
徐鹤章的答案模棱两可:“可能是,也可能不是。”
连豆豆:“听君一席话,如听一席话。”
两人亲亲密密互相搂着坐到了一旁的小榻上。
“什么时候能走啊,我想沐浴睡觉了。”
连豆豆将哈欠憋回去,眼里盈出生理性的泪花。
徐鹤章搂着她的肩膀:“应该快了,我们聊些无关紧要的,时间过得快些。”
连豆豆在他怀中,听着他的心跳点头:“入冬可以吃糖葫芦了。”
徐鹤章:“你爱吃?”
“是啊,以前没钱,母亲不愿给我买,吃一次可珍惜了。”
“我没吃过糖葫芦。”
徐鹤章说出这话的语气里竟有些羡慕。
连豆豆抬头:“为何?”
“我母亲说这些小食太甜,吃多了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