琦儿尴尬地笑笑:“没啥,就是听见那位大人和小娘子好像吵架了。”
老板表情不变:“夫妻拌嘴吵架再正常不过了,行了,没什么事情就去休息吧。”
楼上,连豆豆看向门口:“唉,其实老板对琦儿蛮好的。”
徐鹤章:“琦儿的弟弟失踪了,就在我们来的前几天。”
连豆豆拿着茶杯的手顿住:“活着吗?”
齐一:“回夫人,我们还在找,但应该是活着的,最起码琦儿知道他是活着的。”
连豆豆皱眉:“那琦儿爹娘没反应吗?”
齐一:“有,刚开始反应很大,见人就问是不是同村的人将他家的宝贝儿子抓走了,还来这里闹了几次。但开始突然不提这个失踪的儿子了,人也变得呆傻。”
连豆豆:“来这里闹什么?他不会觉得是老板把他儿子弄走了吧?”
徐鹤章:“他觉得是琦儿弄丢的。”
连豆豆不解:“琦儿不是一直在这里做工吗?这和她有何关系?”
“没关系。”徐鹤章道:“他们只是找个人怪罪罢了。”
齐一:“我去打听了,琦儿原来在家过得也挺苦的,若不是被老板收留,在这里谋了个营生,大抵早就被卖给隔壁村的老光棍了。”
“现在在这里的工钱,每月都一分不剩给她爹娘,用来养弟弟。”
连豆豆将手中的杯子重重地放在桌上,茶杯中的水溅在桌面上:“这哪是生了个女儿,这是生了个摇钱树啊。”
——
第二日一早,果然,有不少男灾民围在客舍门口吵吵嚷嚷。
“赶紧把我婆娘交出来,家里爹娘等着人照顾呢。”
“就是,就是,有哪个婆娘不伺候公婆的,这说出去还有理吗?”
“不就是当时没管她们吗?至于记这么大仇吗?当时哪来的及,肯定是男娃娃优先啊。”
“一天天心眼小得很。”
门开了。
“你这个婆娘,你还敢出来,看我回去打不死你。”
人群一拥而上,想冲进去。
老板从旁边走了出来,不怒自威,冷冷的看着台阶下的人。
男灾民面面相觑,整个丽县,谁不知道这庞四娘是个不好惹的。
一时之间无人敢上前。
庞四娘回身看屋内哆哆嗦嗦的人们:“即使这样,回去会挨打,他们可说的往死里打,你们也要回去?”
“唉,你这个嫁不出去的死婆娘,怎么跟我婆娘说话呢!都是跟着你学坏了。”
屋内有个女人小声开口:“我们也没办法啊,实在是舍不得孩子,再说,他说的都是气话,不会把我打死的,打死之后谁照顾他们啊。”
陆续有人附和。
老板见状,往旁边退了一步:“各位,昨日我说的话都记住了吧,踏出此门,我们之间便再无半分关系,日后各走各的路,互不打扰。”
有人吞吞吐吐地开口:“也不至于吧,四娘……”
庞四娘笑笑:“自然至于,我庞四娘说一不二。”
“那我们也得回去,不回去哪有住的地方。”
四娘:“诸位好自为之。”
男人们见状,直接上前,将人拽走。
力气之大,连人摔在了楼梯上也不管。
风起了,树上仅存的几片叶子也被吹了下来,被风推着打着走。
四娘收回目光不再看。
“我们的婆娘呢,庞四娘,你这可不讲理了,不能只给她们啊。”
“就是啊,我们也得有婆娘照顾伺候呢。”
庞四娘眼睛平视,根本不正眼瞧他们:“她们不愿,之前你们自己做了什么,心里清楚。”
“那不行!”
这群人又闹了起来:“她们爹娘都是收了钱的,怎么能说不伺候就不伺候了!”
庞四娘看向这位闹得最凶的:“谁收了钱,花在谁身上了,你去找谁罢。”
“那肯定花在儿子身上了啊!”
庞四娘点点头:“冤有头债有主,你去让她弟弟嫁给你不就好了。”
“你你你,你这说的什么话!”
庞四娘一脸轻蔑:“你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当时给的那点,这几年请个长工都不够付工钱的,更别说再找个伺候你、你爹娘的丫鬟了,自己几斤几两不知道啊?”
那人被戳中,瞬间暴怒:“我们一起冲进去,把我们的婆娘抓走,任他官府来也管不着。”
连豆豆怒喝,气愤的声音被风灌进每个人的耳朵:“谁说管不着!”
“和离书明日便会送到诸位手上,你们每个人桩桩件件,可是清楚得很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