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邓奶奶,您这精神头可以啊,又在做布鞋,也不说歇歇。嚯,这布鞋做得真不赖。等永强穿上,那指定能从脚上暖进心里。”
“那是,老太太我做布鞋,做了几十年,闭着眼睛都成。”
邓老太太抬眼一瞧,又乐呵呵说道:“小林,打你一进门,我就知道你要说什么。”
“哈哈哈,那是您老神机妙算。”
“瞎扯。”邓老太太双手按住竹篦子,瞄了一眼门口的布兜,“你又拿的什么?”
“今个儿这东西,您指定喜欢。”
邓老太太撇撇嘴,摇头笑道:“那你可说错喽,你拿什么我也不喜欢。”
任永强给到了一杯水,也附和道:“致远,你下次来,什么也别带,我妈指定开心。”
邓老太太当即点头,“对喽,空着手来,我最开心。”
“东西我放下,您老回头再看。”
林致远挑了挑眉,温声道:“咱做个约定,看见东西,只能笑,不能哭,哭鼻子可不是好老太太。”
此言一出,邓老太太被逗得爽朗一笑,“臭小子,想看老太太我哭,你做梦吧!”
说话间,微微摇晃着脑袋,模样颇有股老顽童的味道。
顿了顿,邓老太太笑着道:“那老太太我也和你做个约定,要是这次我不喜欢,你以后再上门,什么也不能带,成不?”
林致远嘴角一弯,“成啊。”
陪着说说话,聊聊天,一个多小时,林致远提出告辞。
送走林致远,任永强迈进屋,邓老太太伸手一指。
“小强,拎过来,我倒要看看,什么东西,说这么神秘。”
任永强弯腰一提,“嚯,挺重。”
待布兜放在桌上,邓老太太猜测道:“看样子,倒像个案板。”
任永强解开布兜,从里面抽出一个石板,不禁好奇。
“致远怎么弄了个石板?”
翻过来一看,登时愣住。
石板不大,长约一尺,宽约七寸。
一圈有木框,正中浮雕一幅画。
最上方,“当代佘太君”五个大字。
往下,画中央,最前方端坐一男一女两个人,其中一个正是邓老太太,身后八个形态迥异的男子。
“这是?”
邓老太太蹙着眉,伸手摸着石板,“咱们一家么?”
说着,眼眶不禁泛红,声音也已经哽咽,“小林这孩子,有心了。”
任永强稳定心神,连忙安抚,“妈,你可不能哭,忘了和致远的约定了?”
邓老太太轻咳几声,“对对对,不能哭。”
颤抖的手,一一划过每个人,最后停留在中年男子上面。
“真像。你爸就爱板着脸,让人看了就烦。”
任永强想起之前,林致远要照片,当时不明所以,现在也懂了。
“妈,得亏您当初照了相,要不然也没这个石板。”
“嗐,当初你爸他们几个出生入死,谁知道哪次出去就再也回不来?攒了大半年钱,留了个念想。”
……
早前,林致远去看望邓老太太,听着念叨,就萌生了想法。
找任永强要照片,上面人不全,为了尽力刻画,可是没少去邓家打听细节。
回家路上,林致远暗暗嘀咕一声,“但愿老太太喜欢!”
次日,办公室。
李怀德吸了口烟,挤了挤眼,笑道:“小林,怎么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