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刺客抱着锦盒,满脸讶异:“柏公子,您这是……何意啊?”
被人监视反倒好礼相赠,他还是头一回遇见这等怪事。
柏清玄看着他清浅一笑道:“大长公主府既对柏某如此感兴趣,柏某如何敢不回应?这拓本你务必送至世子殿下手中,如有纰漏,我定去信诘问。”
“小的明白,”刺客垂首一揖,继续问道:“只是柏公子,您确定只要小的带这句话么?”
柏清玄望着锦盒凝思片刻,答道:“当然,对于大长公主府的美意,柏某深感惭愧无法亲往贵府拜访。只因我信朝有明文规定,不许权臣与王亲私交。也希望大长公主府能谨遵圣谕,勿要继续搅扰内阁要员。”
这话带着几分指责的意味,那刺客听得神色复杂,顿了顿才拱手答道:“小的明白了,这便回府告知自家主子。”
“嗯,有劳!”
柏清玄收起银剑,略微颔首示意他离去。
那刺客立时一溜烟跑出几丈远,头也不回消失在巷道里。
回至大长公主府,那刺客立时觐见云书羽,双手呈上锦盒道:“请世子殿下责罚,奴才无能,盯梢时被柏清玄给发现了。”
云书羽睥着那锦盒,眉心微蹙道:“这是何物?”
“回世子殿下,这是柏清玄俘获奴才后,命奴才带回给您的谢礼。”
那刺客跪在地上,垂着头,说话时声音有些发涩,“殿下,柏清玄说,多谢大长公主府的关照!还说……”
云书羽伸手揭开锦盒,见里头装着一册拓本,面上微露惊愕:“还说什么?别吞吞吐吐的,赶紧说!”
二人谈话之际,云汐羽忽然来至书房,轻叩扇门:“哥哥,你在里面么?”
未及云书羽答话,云汐羽便推门而入,一眼瞧见跪在地上的护卫。
之前选派护卫前去监视柏清玄时,云汐羽也有参与定夺,立时便认出了地上的人:“哥哥,有柏清玄的消息了么?”
云书羽稍稍有些张皇,合上锦盒道:“汐羽,你怎么来了?”
“我来找你商量冰鉴的事,”云汐羽瞄了眼锦盒,又问道:“这盒子里是何物?”
说着,便伸手去揭盒盖。
云书羽阻拦不住,只得说道:“是柏清玄送给我们的礼物。”
他扭头看向地上的人,问道:“他还说了些什么?”
“柏清玄还说,”
那护卫顿了顿,手上一轻,锦盒被云汐羽取走,道:“他还说,信朝明文规定不许权臣与王室成员有私交。望大长公主府遵从圣令,不要再、再来骚扰他一个内阁要员!他很抱歉不能亲往大长公主府拜谒,谨以此礼表达谢意!”
听完这话,云汐羽忍不住笑出声来:“哎呀!这柏公子可真有意思!被咱们监视了也不生气,竟还送礼道谢!”
她瞧见锦盒里的拓本,立时惊呼起来:“天啊!这可是颜真卿的真迹呢!”
云书羽见妹妹捧着拓本高兴得手舞足蹈,忍不住笑起来:“是啊,我也觉得他有点意思!”
“哥哥,这拓本送给我好不好?”
云汐羽眼巴巴望着他,乞求道:“颜大家的真迹太难寻了,我就喜欢他的字,遒劲有力又不失优雅,我想拿回去慢慢赏析临摹。”
她扯了扯云书羽衣袖,撅起小嘴撒娇卖萌。
“你想要便拿去,”云书羽素来疼爱妹妹,几乎不假思索道:“柏清玄本就是送给大长公主府的,府里哪样东西是你不能拿的?”
“谢谢哥哥!”云汐羽跳起来,见护卫仍跪在地上,便道:“你先下去吧,柏清玄的意思我们明白了,这里没你的事了。”
“遵命,郡主殿下!”
“汐羽,你看后面如何是好?”云书羽替她收好拓本,轻声问道:“我们派人监视的事已被他发现,之后恐怕不能再与他纠缠不清。”
“也是,”云汐羽面上沉落,“看来只能去一趟费宅,把这事告知卫大哥再行商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