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拿着吧!”柏清玄把银锭往前伸了一些,命令道:“不许说是本官安排的。”
“是是,小的遵命!”
牢头喜滋滋接过银锭,连忙躬身行礼。
出了京兆尹衙门,柏府的马车早已停在路边,杜仲冲他唤了一声:“公子!公子,这边!”
“杜仲,你怎么来了?”
柏清玄立在马车前,杜仲拉起他胳膊左看右看,生怕他在牢里受了委屈,带着哭腔道:“回公子,昨日夜里您一出门,奴才便吩咐门上小厮盯紧点,注意公子动向。结果天刚亮,就有一老仆匆匆跑来柏府,告知门上您被抓进京兆尹的消息。”
“老仆?”柏清玄满心惊疑,“可有打听那老仆来历?”
杜仲瘪了瘪嘴,一脸愧色道:“回公子,奴才跑出去的时候,那老仆已经不见踪影。奴才想,他定是从京兆尹衙门过来的吧!”
“也是,”柏清玄垂下眼睫,倏尔目光一闪,仿佛记起什么似的,喃喃道:“也许是那时候,在京兆尹府邸门口见过的那位老仆。”
“公子,咱们快走吧!”杜仲扯了扯他胳膊,柏清玄收回思绪,道:“好,送我去内阁值房!”
杜仲闻言一惊,“公子,咱们不先回柏府换身衣裳么?您的官袍还在府上……”
“不了,你先送我过去,再回府取官袍。”
柏清玄推开他的手,快步登上马车。
杜仲见他态度坚决,只好闭嘴不言。
到得内阁值房,柏清玄立刻命书吏去朱雀门传金吾前卫指挥使伏纪忠前来问话。
“柏大人,您叫下官来,是有何事吩咐?”
伏纪忠一脸恭敬,心中却是狐疑不定。
“本官找你来,是想与你商量一事。”
柏清玄说着,抬手示意他坐下,“蓝昊天昨日夜里被京兆尹衙门抓了,本官当时也在场,离开衙门大牢前,他乞求本官救他出狱。”
“难怪……”伏纪忠兀自沉吟一句。
柏清玄见他态度不甚明朗,试探问道:“伏指挥使,你可认为蓝昊天死有余辜?”
“是,”伏纪忠犹豫片刻,不敢袒露心声,“威北将军是叛国罪人,蓝昊天又涉嫌走私贩死,蓝家满门罪大恶极,死有余辜。”
“可本官听闻,威北将军十年前曾于伏指挥使有恩。”
柏清玄仔细观察着他的神色:“伏指挥使,依你之见,威北将军真会背叛朝廷私通鞑子么?”
伏纪忠顿时一怔,垂下眉眼思虑良久,倏尔抬眸望向柏清玄,见他眸底清亮,似有维护蓝甄之意,便小声答道:“下官认为,不太可能。”
“那就是了,本官也不信。”
柏清玄心下一松,继续煽动道:“蓝甄英雄盖世,对朝廷忠贞不渝,本官绝不相信他会是狗苟蝇营之人。”
伏纪忠忍不住心中一热,问道:“那大人的意思是……”
“本官想请你帮忙,”柏清玄话说一半忽然停住,朝他招招手,伏纪忠会意凑近他,耳语道:“大人不妨借一步说话。”
柏清玄起身,跟着他走下阁楼,来至庭院中央。
伏纪忠抬头,见骄阳正盛,傀虫忍不住钻出他盔甲,飞向旁处。
他对柏清玄做了个请的动作,柏清玄会意,低声道:“和我一起,今夜前往京兆尹衙门劫狱。”
闻言,伏纪忠立时双目圆瞪,定定望向他。
柏清玄点了点头,一向平静如水的脸上露出笃定神色。
伏纪忠退出几步远,朝他拱手作揖道:“下官听凭大人安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