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森来得好早!”
孔林楚赶忙收敛表情,从草席上立起,恭敬道:“下官拜见柏大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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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需多礼,”柏清玄朝他摆摆手,温声道:“你我未着官服,不必在意上下礼节!”
“是,大人。”
柏清玄坐至金弈辉身侧,唤道:“玉森,这位是本官的好友金弈辉金老板,想必二位已经认识了吧?”
“认识!”金弈辉哈哈一笑,“子玦,你为何不早向我引荐孔才子?”
柏清玄见孔林楚神色羞赧,温声道:“玉森是状元,才华横溢,名动天下,金老板自己不早登门拜访,怪子玦作甚?”
这话说得孔林楚面上一笑,“不敢不敢,在下略通诗文而已,不敢妄论才名。”
三人笑过一阵后,柏清玄敛了敛眉目,“玉森,上回你说要派人假意买官,此事进展如何了?”
孔林楚正了正身子,睥了金弈辉一眼,似乎有所忌惮。
柏清玄会意,笑着说道:“金老板是自己人,玉森无需介意。”
“大人,下官已命人在青州筹划此事。”孔林楚稍稍松下腰身,“那二人中有一位是下官同窗好友,颇有才华,只因屡次不中才会沦落乡野。”
“本官要的正是这样的人!”柏清玄面上微霁,“玉森果然值得托付!”
“大人过奖了!”孔林楚羞赧一笑,继续道:“友人已伙同另一人,买下同一官职,只等东窗事发,便会携状纸进京,状告吕义康卖官鬻爵、徇私枉法!”
“原来你们在筹划这个!”金弈辉大声呼道,“子玦,你几时开始计划收拾吏部了?也没听你提起过呢!”
“事以密成,”柏清玄一脸神秘,“告诉你的话,事情便不会如此顺利。”
“子玦,你信不过我?”
金弈辉挑着半边眉毛,不满问道。
“不是信不过,”柏清玄嘴角轻扬,一副风轻云淡的样子,“只是术业有专攻,金老板适合做更大的事。”
金弈辉装作闷闷不乐,瘪了瘪嘴。
孔林楚见状,赶紧插话道:“大人,我们还差了一步。”
“什么?”
“吕义康的罪行,单凭一个卖官鬻爵还不足以扳倒他。”
孔林楚说了一半,执起茶杯一饮而尽,“我们还得挖出更多罪行,才可一次打中他的七寸,将他置之死地。”
“也是,吕义康混迹官场二十余载,早已党羽遍布天下。”柏清玄眉心微蹙,“若不能一举扳倒他,恐日后遭其反噬。”
金弈辉干坐在一旁有些不耐烦,插嘴道:“你们何必把事情想得如此复杂!”
闻言,柏清玄和孔林楚一齐看向他。
金弈辉正了正身子,一脸认真道:“想扳倒吕义康还不简单,皇上最怕什么你们知道么?”
“皇权被夺。”孔林楚小心答道。
柏清玄默不作声,眸底一片清明。
“对嘛!”金弈辉大喝一声,“皇帝最怕什么,咱们就给他来什么,叫吕义康这老儿欲哭无泪。”
“金老板是说……”
孔林楚话说一半,看向一旁的柏清玄。
柏清玄早已猜中他话里的意思,抿了口茶说道:“要一举揭发朝堂百官近半数都是经他提携的同党,令皇帝感到皇权危机。”
“好主意啊!”孔林楚拊掌,不过须臾又萎靡下去,怯声问道:“只是,该如何做呢?”
三人沉默一阵,门外忽然传来伙计的声音:“东家,柏公子,有人在楼下求见柏公子。”
金弈辉疑惑地看了柏清玄一眼,柏清玄一脸淡定地摇了摇头,表示他也不知。
“是何人?”
柏清玄朝外问道。
“回柏公子,那人说是姓卫。”
伙计刚说完,金弈辉和柏清玄同时道出一句:“卫百户?”
孔林楚听不明白,望着对面二人一脸惑色。
柏清玄立时起身,叮嘱二人道:“我去去就回,卫百户定是为长石山一事而来。”
晚间的茗香阁依旧人满为患,大门口的街上停着各色马车和轿子。
柏清玄走出门外,四下巡视一番,只见人潮涌动,却没见着卫百户的身影。
“柏大人。”
声音从身后传来,柏清玄回头,终于见到来人。
“卫百户,”他微微欠身,“你这是打哪儿出来的?”
蓝昊天一身玄色箭袖,头发束得高高的,微微笑着答道:“抱歉,适才在大堂喝茶,没瞧见柏大人出来寻下官。”
“无妨,”柏清玄上下打量他一眼,见他衣冠齐整,并无负伤,柔声问道:“事情进展可还顺利?”
蓝昊天面上笑意渐渐隐去,“下官没费多少力气便查出事情真相,说出来怕会令柏大人大吃一惊。”
“嗯?”柏清玄心中一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