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老妪附和一句,“我儿叫杨子,姓杨名子,是老婆子我取的名。”
“杨子平时会水性么?”蓝昊天问了一句。
老妪答道:“码头上干活的,哪有不会水的道理。”
蓝昊天看了眼柏清玄,柏清玄问向仵作:“杨子生前可有饮酒或疾病?”
仵作垂着头,恭谨答道:“回大人,死者身子骨未见任何问题。”
“怪哉怪哉!”柏清玄感叹,“一个懂水性,不饮酒,又健康之人,如何会掉进河里淹死?”
他说这话的时候,目光落在何青天身上。
何青天一怔,忙插嘴道:“下官认为,杨子死得蹊跷,又手握官银,定是被人所害。”
“我的儿啊!你死的好冤啊!”老妪闻言嚎啕大哭。
“早晨是谁发现尸体的?”
柏清玄环视一周,问道。
老妪一面哭,一面答:“好些人都看见了,去河边浆洗衣裳的妇人,还没走到水边就瞧见我儿尸体了。”
“原来如此。”柏清玄低喃一句。
“来人!”他忽然喝令,“把杨子尸体带回衙门,本官要开堂公审。”
“是,首辅大人!”
一阵嘈杂后,一行人回至衙门里。
“何大人,昨日在如意赌坊,你可见过被害人杨子?”
柏清玄坐在公堂上,声音冷肃。
何青天一见这阵仗,赶紧躬身答道:“回首辅大人,下官、没太注意。”
“老婆婆,”他转口问向一旁老妪,“您儿子平时都与哪些人有来往?又与何人结过冤?”
老妪垂眸思索片刻,答道:“我儿性格内向,且不喜饮酒,不爱逛勾栏,唯独好一点赌博,平时不是在做工,就是在赌场围观,老婆子我想不出还有旁的地方。来往之人无非是赌场赌徒,或是一起干活的人。”
“这些人您都认识么?”柏清玄又问。
“不怎么认识,”老妪答道,“常听他提起的,只有三五人而已。”
柏清玄抿了抿唇,温声问道:“可有与人闹过矛盾?”
“没有!”老妪一口咬定,“我儿性格懦弱,宁肯自己吃亏,也绝不得罪旁人!”
“可以说说,您儿子经常提到的几个人么?”柏清玄追问。
老妪沉吟片刻,才道:“回大人,老婆子记性不太好,只依稀记得其中几人,好像有个朱大,还有个李四,还有一个……叫吕一。”
“吕一?”柏清玄瞳孔微张,惊疑一声。“是双口吕么?”
“是,说是吕家人呢!”老妪浑浊的眸子骤然一亮,“是个东家,经常派活给我儿的!”
柏清玄略作思索,望向何青天道:“何大人,那个朱大是何人?”
何青天拱手道:“朱大只是个街头混子,平时不务正业,就喜欢窝在赌坊。下官与他对赌过几回,有几分交情。”
“那好,”柏清玄对衙役吩咐道:“带朱大来上堂!”
“遵命!”
两个衙役收起水火棍,迅速跑出大堂。
“何大人,吕一又是何人?”柏清玄继续发问。
何青天面色微微一变,道:“吕一是吕家在崎城庄园的管事,为人精明能干,颇有些才智。”
“哦?”柏清玄眉尾轻轻一扬,“既然如此,也传来问问吧!”
随即,又命两名衙役前去唤人。
问完这些,何青天已是喉咙发干,额上布满密汗。
柏清玄见他神色紧张,便开口安慰一句:“何大人不必担心,本官在此,定能将此案查个水落石出。”
何青天面色一白,赶紧垂首掩饰过去:“是,大人明察秋毫,是万民之幸!”
“对了,”柏清玄想到吕家,又联想起其他几个大家族,便问了句:“吕家在崎城有哪些产业?还有武家、吉家、嘉平郡主和永臻公,也一道说说。”
“回首辅大人,除了庄园以外,这几家在城里也有不少铺子。”何青天谨慎道:“昨日下官带大人去的如意赌坊,便是吕家的产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