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看不到,但维伦的的确确能感觉到有某种生物在撕咬他的脖子,锯齿状的尖牙轻而易举地刺破了脖子的表皮,不断往颈动脉和气管深入。
波纹是一种需要特定呼吸频率才能激发的力量,因此对波纹战士来说,肺部和脖子这些一旦受创就会严重影响呼吸的部位,都是最为致命的要害。
基于某些原因,史克亚罗在操控『冲击』时尤其喜欢针对颈动脉进行攻击,这一击算是直接打中了维伦的命门。
呼吸不畅,无法使出波纹,维伦的生命岌岌可危,犹如风中残烛一般。
可即便面临着如此危局,此时此刻维伦脑海里思考的却不是应该如何保命,而是如同着了魔似得在想一个问题——
“那个杯子刚才到底为什么会变得那么滑?”
“是因为暗杀者有两个能力?还是其实有两名暗杀者?”
“但如果是暗杀者做的,把杯子表面变滑让人拿不起来的用意又是什么?他们为什么要这么做?”
另一边,当维伦被『冲击』咬中脖子的瞬间,史克亚罗通过与替身的感官连接得知了这一点,当即露出满意的笑容。
他拿起电话,继续与之前的联络对象交谈:“迪查诺,任务彻底完成了,我马上就回去找你。”
“什么?你已经在往这边赶来了?那正好,我知道那不勒斯最近新开张了一家餐厅……哈?又想吃玛格丽特披萨?上周已经吃过了,这次该我选了,我最近有点想吃娼妇风味意面……等等!”
说着说着,史克亚罗突然一顿,眼神变得凌厉起来。
『冲击』刚刚传来的感觉,有点不对劲。
以往『冲击』咬中猎物时,会一口接一口地疯狂撕咬着猎物的喉咙,迅速咬穿人的脖子将其杀死,但这一次,『冲击』竟然咬不动了!
不是用牙齿咬核桃壳结果不仅没破开壳还把牙齿磕掉了的那种咬不动,史克亚罗能感觉到『冲击』确实咬破了目标脖子的皮肤,但也仅限于此,不能再往更深的地方咬下去,连想松一松口退出去也做不到。
就像是被带有倒钩的箭头射中,倒钩嵌进肉里时怎么拔也拔不出来一样,『冲击』的牙齿就这么卡在了维伦的脖子里!
咖啡厅内,维伦感受到脖颈处的撕咬已经停下,心中大定。
“果然跟我想得一样,暗杀者无论如何都没有理由把一个饮料杯变滑手,同时玻璃杯也不可能自己突然变滑,所以一定有人对杯子做了什么,而那个人——就是我自己!”
在领悟到这一点的瞬间,维伦眼前的世界产生了些许变化,原先眼睛瞪再大都无法看见的东西,此刻在他的眼中比任何事物都更加清晰。
就比如,张开血盆大口咬住他脖子的那条尺寸比自己小臂略长一点,仿佛身上披着层骨质铠甲的鲨鱼。
以及,浮现在维伦身旁的白色人形虚影。
这道虚影身上穿着具有未来科技风格的银色盔甲,盔甲主要颜色是银白色与金色,辅以蓝色点缀,带有金色角状装饰的头盔与全身的铠甲连接为一体,镶嵌着金色纹路的下摆从腰部的甲胄垂下,增添了几分飘逸与优雅的气质。
“这就是『替身』吗?”
维伦惊奇地看着『冲击』与自己身旁的那个神秘替身。
尽管暂时还不清楚这个替身到底是从哪来的,也许跟他父母被『替身之箭』射中导致的车祸有关,又或许它其实从很久以前就已经跟在维伦的身边,只是维伦一直没有意识到它的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