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老婆对望了一下,眼神是趋同的,行动也是神同步的:“那就走吧!我们去餐厅。儿子,和不和我们一起去?”
儿子犹豫了一下,看看秋千又看看藤道,最后又往树屋里看看,还是下不了决心。我说:“你爷爷和公公要下棋,要么你就和他们一起下棋,要么就和我们出去走走。”
儿子还是杵在原地:“爸爸我还是和爷爷公公一起吧!”
我说:“好吧!不能私自跑出来!”
老婆便对岳父说:“爸,把小林逮进屋里去!我们去拿肉菜。”然后又对我说,“等等,我拿些东西。”然后跑进树屋,背了个包出来。
我问:“装了什么宝贝?女儿的尿片和换的衣服?就去拿菜而已,至于吗?”老婆也不言语。
我和老婆便带着女儿从树屋区往餐厅走去,这小家伙在我们面前才走了几步就停了下来,伸出双手,委屈的嘟着可爱的小嘴巴:“爸爸抱抱,豆豆走不动了!”
老婆笑了:“女儿好久没见到你真人了,撒娇呢!”
我弯下腰去问女儿:“宝贝,那你想怎么样啊?”
女儿那眼睛扑棱扑棱的看着我:“我要骑马马!”我们这里管这叫“骑脖马”,原来这小天使要骑在我脖子上,脖子的脖字还不会发音,只能是叠音了。上次回家的时候,出门到处溜就是这样的动作,她没忘记。
她没忘记骑脖马的感觉,其实我也从来没忘记过小时候骑脖马的感觉,骑在爸爸的脖子上,怕掉下来,还揪着他的头发,不时还整个身子腾起来然后又坐下去,嘴里喊着“驾!驾!”。三十多年后,现在轮到我了。
我弯下腰去,抱起女儿转了个前后,然后高高举起来将她架在我的脖子上,这丫头也不客气,嘴里喊着:“驾!快跑!驾!快跑!”
我的双手反扣扶着她的腰间,小步跑起来:“马马跑起来啦!”
老婆在后面埋怨着:“别跑啊!别跌到女儿了。”
我跑了几步便停了下来:“放心啦!我扶得很稳当的。”
我们穿过树林,从村里的青砖小道里走到了风水塘面前,再兜过去就是餐厅了。
矮仔成出现在我面前:“哟嗬,这一定是小豌豆啦!”
我对老婆说:“这是矮仔成,村主任。我们项目的贵人哪!没有他,就没有我们项目了。”
老婆拍拍我:“怎么这样称呼人呢?阿成你好!”
矮仔成呵呵笑了:“哎呀,全世界都叫我矮仔成的啦!这绝对不是贬义。嫂子,你好!嘿嘿,这骑在脖子上的是谁呀,一定是小豌豆。小豌豆,叫我呀!”
女儿警惕的看了看他,下意识的摸着我的耳朵,然后就两手拽紧了我的耳朵,我感受到了她的紧张,于是将她放下来抱着,然后指着矮子成对她说:“叫人啊!”
女儿迟疑了一下,看看我又看看矮仔成,最后看看老婆。老婆也给了她鼓励的眼神:“嗯,叫人啊!”
女儿停顿了一下,怯生生的对着矮仔成轻声说:“人。”那声音轻飘飘的,真的好像是天使飞过的声音。
我差点就一口老血吐了出来。
老婆哑然失笑,赶紧拍拍女儿:“你要叫叔叔。哦,要讲白话。讲白话。”白话的意思就是粤语的意思。
我也赶紧对女儿说:“嗯,讲白话。”我说的是粤语。
女儿再次看看我们三个,最后有看着我,我点点头:“嗯,加油!”
女儿便冲着矮仔成喊了出来:“讲白话!”还真的是粤语,表情呢,就像拉便便拉不出时候的竭力感。
我再次一口老血吐了出来。这小丫头是真的不明白还是真的紧张了?看来在家都不是总是出去玩的,不然不会见到生人这么紧张。